狠狠的愛你01
第一章
看著眼前望著玫瑰發呆傻笑的男人,展瓊玉不由得嘴角抽搐,再怎麼好的胃口也讓他破壞殆盡。
萬彥勳是她的老板、公司副總裁和即將卸任的姊夫。
他和她大姊展瓊昭結婚不到兩個月便分居到現在。
他們兩人看似分手,卻又每天約會談情,讓不明就�的人“霧煞煞”。
不過說他們每天約會談情又不恰當,他只是利用到展瓊昭開的餐廳吃晚餐的機會,見見讓他害相思的人,以慰藉寂寞之苦。
這種情況到底還要持續多久,也只有展瓊昭知道了,也就是說萬彥勳的生殺大權全掌握在她的手上,而他卻願意等下去。
一個男人活得這麼沒誌氣,全是他自找的!展瓊玉雖然有點同情萬彥勳,但是在知道過去他對展瓊昭做過的壞事後,她恨不得幫他們到戶政事務所辦理離婚登記。
他們的過去一點都不精采……她在心中掙紮著。
*** *** *** ***
萬家是早年屏東一帶的大地主,三十年前分家後,萬兆義便攜家帶眷的北上和好友一起從事建築,並且搭上台灣經濟起飛的腳步,為“萬業集團”奠下穩固的版圖基礎,之後的十年不僅跨足百貨倉儲業,還讓旗下的“萬冠百貨”在台灣各縣市站穩百貨籠頭的位置。
萬兆義有兩個兒子,萬彥舟和萬彥勳。
萬夫人邱逢蘋一直希望能生個女兒,總覺得兒子好動又不貼心,但自從第三胎小產又差點要了她的命後,萬兆義便要求醫院替她結紮。
而展家人便是在當時住進萬家的。
展母汪淑賢,一個女人帶著三個稚女,住進萬家在陽明山的大宅,負責萬家的三餐飲食。
初至萬家,萬兆義便將汪淑賢介紹給家人,“淑賢是前年公司內因胃癌去世的總務的遣孀,這兩年來也找了一些工作卻都因為無法顧全三個小孩而離職,前幾天我在分公司剛好看到她要應征專櫃小姐,才想到或許可以為她盡一點心力。”
“嗯。在道義上,我不反對照顧展總務的妻女,畢竟他去世前為你工作也有好些年了,一直做得很稱職,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人,竟然會得到那種病。”邱逢蘋的耳根軟,丈夫作的決定她很少有反對的意見。
“既然你不反對的話,就由你去安排她們的起居吧。”
這一年萬彥舟十歲,萬彥勳六歲,展瓊昭八歲,展瓊文六歲,而展瓊玉才兩歲。
邱逢蘋在客廳見到汪淑賢,再看到展家三個女兒瘦小的身子,很是舍不得。
“這兩年來你們是怎麼過的呀,怎麼一個比一個瘦呢?”
“快叫夫人。”汪淑賢推了推站在沙發前的女兒。
“夫人。”展瓊昭和展瓊文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穿著貴氣、舉止優雅的少婦。
“哎呀!別這麼客氣了,我們家可不時興那一套,你們喊我萬媽媽好了。淑賢,你以後在這兒做事就喊我太太吧。”
“是,太太。感謝您和先生肯收留我們母女,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支撐下去。”汪淑賢除了這兩年來生活壓力的疲倦之外,整體看來仍是一個體態美好的少婦。
“快坐下來,告訴我你這兩年來是怎麼過的,我記得展總務去世後公司發了一筆撫恤金,加上保險公司的理賠金和勞保退保金額,應該可以讓你們遇幾年安穩的日子才對呀。”邱逢蘋拉著她們的手坐下來。
“那筆錢我繳完我丈夫生前為我們買的房子的房貸後就所剩無幾了。”
“那你婆家和娘家那邊呢?”邱逢蘋好奇地追問著。
“我公婆他們打算回台灣定居,我娘家那�一直希望我再嫁。”
“有對象嗎?”
“我沒有心思想這些,就算有,我也不打算再婚,我只求能把這三個孩子拉拔大就好了。”汪淑賢難堪的低下頭,回避她的追問。
“我能理解你的心思,雖然你先生走得早,但是你還有這些孩子,好好的教育她們,以後也有個依靠。”邱逢蘋再走到展家女兒的麵前,牽起其中一雙手道:“你們放心留下來吧,這些女孩兒我是越看越喜愛呢,我們這兒也有兩個小朋友可以做個伴,都是臭男生,我一直想再生個女的,可惜沒有福分,這下倒好,可圓了我的願望了。”
*** *** *** ***
當天晚上的餐桌上擺了數道令人垂涎的家常菜。
“哇!媽咪的手藝竟然可以一日千�。”萬彥勳用手指捏了一塊豬肝薄片,咬在嘴�口齒不清的說著。
“什麼一日千�,根本是千萬�,不過我知道這些萊都不是媽咪做的。”萬彥舟的雙眼掃視過菜色,知道母親不沾陽春水的手是不可能做出眼前這些菜色的。
“你們都洗好手了嗎?”邱逢蘋由廚房走出來,汪淑賢則是跟在她的身後。
“可以吃飯了嗎?我肚子好餓!”萬彥勳嘴巴說著話,眼睛卻看著食物。
“爸爸今天不回家吃飯,我們可以先吃。”拉過身後的汪淑賢,邱逢蘋向兒子們介紹著,“這位是今天開始住進來的展媽媽,負責我們的三餐。”
“大少爺、小少爺。”汪淑賢對他們微笑點頭。
“她比張嫂年輕多了。”萬彥舟很驚訝有這麼年輕的管家。
“她是爸爸的舊識,有三個小朋友,都是很漂亮的女生喔,後院的小房子就讓她們住了,以後別再往後院跑了。”邱逢蘋愛憐的輕撫他們的小頭顱。
“我知道。那我們可以和她們一起玩嗎?”萬彥勳一聽說有同年紀的小朋友,恨不得能馬上和她們成為朋友。
“當然可以,吃完飯我再帶你們過去。”
“我今天一定可以多吃一碗飯。”萬彥勳率先坐上椅子。
“只要不再吃媽咪做的菜,你一定可以再吃一碗。”萬彥舟吐他的槽。
“彥舟,你傷到媽咪的自尊心了。”邱逢蘋假裝用手拭淚。
“媽咪不哭,我喜歡吃你做的萊。”萬彥勳跳下椅子抱住母親的腿。
“彥勳好笨,又被媽咪騙了。”萬彥舟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逗得身旁的汪淑賢直想發笑。
“淑賢,你別等我們了,廚房�另外留的菜先拿過去給你的女兒們吃吧,一會兒再過來收這邊的碗盤就好了。”邱逢蘋體貼的讓她先照顧小孩的肚子。
就這樣,展家四口在萬宅住了下來,汪淑賢的聰明伶俐讓她在萬家如魚得水,五年後她已不再管廚房的事,主要是跟隨在邱逢蘋的身邊,如同邱逢蘋的左右手。
而萬家、展家的下一代因年齡的相近,自然是玩在一起。
尤其活潑的瓊文總愛黏著好玩的彥勳,文靜的瓊昭經常向彥舟討教功課,而瓊玉自然是跟著溫和的瓊昭。
“你今天不出去嗎?”進入主屋的大廳,瓊文便看到彥勳坐在沙發上吃點心。
“一堆暑假作業還沒做完哪有膽子玩?”彥勳塞了一大口蛋糕到嘴�。
“我也還沒做,喂!你做完借我抄一下。”瓊文挨近他坐下。
“你的救兵還在呀!哪像我,大哥一走我的好日子也跟著走了。”彥勳站起身將吃剩的東西拿到廚房。
“我大姊還要打工的。還好你沒跟著你哥去美國當什麼小留學生,要不然我一定會無聊死的。”瓊文跟著他走進廚房。
“我的時候未到。”彥勳擺了一個“阿彌陀佛”的手勢。“你大姊在打什麼工呀?”
“她跟我媽商量好了,大學畢業想出國遊學吧!她打算在補習班打工幾年,多少存一些生活費。”瓊文一臉的不予置評。
“這可以找我媽幫忙啊,何必這麼辛苦。”彥勳很驚訝瓊昭才大他兩歲便思慮得這麼深遠。
“我媽一定不會答應的,我們一家人已經受你們太多的恩惠了。”
“那就讓我來說好了。”彥勳仿佛已經想好主意了。
*** *** *** ***
結果是邱逢蘋讓瓊昭放學後指導彥勳的功課,不僅顧全了汪淑賢的自尊,也能借著瓊昭讓彥勳收點心在課業上。
而這種情況最無法接受的便是瓊文。
不喜歡念書的瓊文既然不願跟著一起收心,汪淑賢只好讓她到外麵學—些才藝。
這一天,彥勳放學回來便往後院的小屋跑。
“爸爸,你怎麼在這�?”在小屋門口遇見父親,彥勳納悶極了。
“你回來啦,今天爸爸提早下班,打算帶你們出去用餐,我還以為可以在這�找到你們媽咪。”萬兆義表明是來找邱逢蘋的。
“媽咪不在嗎?展媽媽呢?”彥勳探向屋內。
“�麵沒人,算了,我們回主屋吧。”說完,萬兆義掉頭往回走。“對了,你到這�做什麼?”
“今天發成績單,我進入全校前十名了。我是來找瓊昭討賞的。”彥勳興奮的拿出成績單。
“真是不簡單,不過應該是我來給瓊昭打賞的,怎麼你這受惠者會向瓊昭討賞?”萬兆義接過成績單瞧著。
“我們講好的,只要我在三年內進入全校前十名的風雲榜,瓊昭就要請假陪我玩一整天。”彥勳興奮得眼睛發亮。
“真是蝕本啊,為了陪你這敗家子她還得損失一天的工讀薪資。”瓊昭平時教彥勳課業,假日仍沒放棄工讀的機會。
“爸!我已經努力力爭上遊了。”彥勳不甘心被抹黑。
“嗯!看得出來。”萬兆義指了指他手上拿的成績單。“所以我決定要犒賞一下最大的功臣,你們的歡樂一日遊就由我出資,隨你們要去哪、吃啥、玩啥,一律向我請款吧。”
“哇!爸爸真偉大,有錢的老爸更偉大。不過聽起來真正受惠的好象還是我嘛。老爸!幹脆再加一條,頒一筆獎金給瓊昭吧!”彥勳一臉賊笑,用手肘撞了父親兩下。
“說得也是,好吧!等一下叫瓊昭到書房領賞。”萬兆義雙手交抱在胸前,點頭同意。
“小的先在此代她謝恩。”彥勳開玩笑的演起古裝劇,拱手彎腰的,很有幾分架式。
“免禮,起磕吧!”萬兆義也跟著玩起來。
“喳!”
*** *** *** ***
周日瓊昭被彥勳拉著到處跑,由電影院到百貨公司,還童心大發的到動物園看猩猩,最後因瓊昭反對吃日本料理而殺到士林夜市吃路邊攤。
“哇!我吃得肚子好脹!”彥勳一手拉著瓊昭的手,一手撫著肚子。
“我都說別再買了,我都滿到這�了。”瓊昭用手在喉嚨口比著。
“哈……你比我還誇張。”彥勳誇張地笑著。
“買一些回去給瓊文和瓊玉解解饞吧!”瓊昭拉著他的手往鹵味攤走去。
彥勳幫她拿起油膩膩的小籃子和夾子。“做你妹妹真幸福。”
“我對你也不壞呀,小弟。”語畢,瓊昭指了指豬皮和海帶。
“你可別把我算進去,我們畢竟不同姓。”彥勳又夾起兩塊豆幹。
“怎麼了,原來我還不夠格當你的姊姊。”瓊昭有點訝異彥勳有階級觀念。
“不是的,你千萬別誤會,我喜歡你,真心的喜歡你,但不是姊弟的喜歡,我不要當你弟弟。”彥勳趕緊解釋,他情緒有些激動的看著瓊昭。
“你……想當哥哥?”瓊昭皺著眉頭,以為眼前的男孩有早熟的大男人心態。
“你是故意的嗎?”彥勳覺得自己快吐血了。
瓊昭一臉的莫名其妙,兩人之間第一次出現“代溝”。
沈默的買完東西,彥勳率先走出人潮,瓊昭則是跟在後頭,似乎還搞不清楚是什麼事情破壞了之前的和諧。
彥勳回過頭看著她,表情嚴肅,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你有一段時間沒和哥聯絡了吧?”
“嗯哼,他剛出國的頭一年還有些聯絡,不過這兩年幾乎沒通信了,怎麼了?”瓊昭不明白彥勳為何會突然問起彥舟的事。
“他在那�有女朋友了,”彥勳停下來確定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後繼續道:“還是同所大學的同學。”
“喔!他還真愜意,功課應付得過去就好。然後呢?”
“你不生氣或難過嗎?”彥勳很驚訝她的表現如此平淡。
“我該生氣或難過嗎?”瓊昭仍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的表情讓彥勳哭笑不得。太古怪了,好象他跟她提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你被拋棄了耶,你不該生氣或難過嗎?”
“原來如此,我想是你誤會了。”果真是莫名其妙。
“誤會?你和哥……沒有交往?”這件事情也得弄個明白才行。
“嗯哼,我們曾經公開表示過嗎?”原來如此。瓊昭終於明白了。
“沒有,但是……你經常和他在一起。”看到她不以為然的笑容,彥勳趕緊再補充,“是瓊文跟我說的。”
“瓊文什麼時候變成我的代言人了?況且我也沒有經常和彥舟在一起呀,我只是拿學校的功課請教彥舟,他在這方麵一直讓我很佩服的,可不像某人,明明是親兄弟……”瓊昭故意挑高一邊的眉頭看向他。
“我當時還小,總是會好玩一點的。”彥勳認為拿當年讀國小的自己和讀國中的哥哥比實在有欠公道。太委屈了!
“你現在也還小呀。”對瓊昭來說,彥勳就像個長不大的弟弟。
“在年齡方麵,我當然永遠追不上你們,但是現在我都和你一般高了,我還會繼續成長的,我不會輸給我哥哥的。”彥勳著急的反駁。
“你不用這麼計較身高吧!男孩子的發育本來就比女生慢呀,而且我看你們家的遺傳基因應該也不錯,你爸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吧,你哥都接近一百八十公分了……”
“我不是在意身高,”彥勳受不了她再繼續雞同鴨講下去,決定打斷她的話,“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我要追求你。”
他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瓊昭愣在當場反應不過來。
“既然我哥從來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那麼你願意等我完成學業,有能力照顧你的時候,和我在一起嗎?”彥勳誠懇的態度,讓人無法把他說的話和他的年齡聯想在一起。
然而瓊昭終究是生活在現實環境之下,即使剛剛他的告白讓她作了幾秒鍾灰姑娘的虛榮夢。
在她的生涯規畫中,愛情是不該在這個階段出現的。
何況對象又是個小她兩歲,看起來還需要她來照顧的國中生。
“哇!聽起來你像是在向我求婚呢,我是真的很高興,也很感動啦!雖然我不能阻止你的感情動向,而我也不需要去阻止,因為你的生活圈子還沒有擴展到家人以外的地方,以後你還會遇到讓你心動、讓你真正了解什麼是喜歡和什麼是愛的女孩,所以我們還是維持現況吧。我可沒有拒絕你喔!我相信將來你的成就一定會很不凡,再加上出色的外表,到時候反而是我要追在你的後麵跑了。”
瓊昭知道從小嬌生慣養的彥勳一定無法接受她直接的拒絕,只希望時間的拉長能讓他慢慢看清自己不過是一時的衝動。
“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拒絕我,反正我就是喜歡你,我在此宣告,我要追求你!”仰著下巴,彥勳有一種不認輸的態勢。
看吧!瓊昭在心�回應自己的話。
*** *** *** ***
雖然生活一切如常,瓊昭還是發現了彥勳不同以往的舉動。
例如彥勳會在她幫他溫習功課後刻意要求再延長相處的時間,有時是用來切磋英語會話,有時只是閑聊學校發生的趣事。
周末、周日則是主動到補習班櫃台找她,有時是待在補習班櫃台陪她,有時則是接她下班後一起去看場電影。
他不會在家人麵前表現出積極的態度,一切只在兩人單獨相處時淡淡地發展。
彥勳早熟的表現讓瓊昭感到十分訝異,彷佛知道若未得到她的應允之下讓其它人發現他的求愛行動,只會提早讓他的追求行動夭折而已,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國中生的愛意能持續多久。
然而日子一天天向前邁進,卻讓瓊昭越來越恐慌。
因為瓊昭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於彥勳對她的體貼,就像個吸毒者,漸漸上了癮。
更可怕的是她會偷偷地看他,趁人不注意時便往他那兒瞄,並且不管在哪�就是會先用視線掃瞄他是否在場、是否也看著她。
因此才讓瓊昭發現曾幾何時這個讓妹妹瓊文追在後麵跑的男孩子,已經長大成眼前這個讓補習班�的女生臉紅心跳,甚至於驚聲尖叫的偶像。
感覺有一點不真實,卻又這麼實在的發生在她身上。這個男孩正追求著她,這個男孩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呢!
這是多麼讓人振奮的一件事啊!
瓊昭因為一直想著事情,沒注意到有人正貼近她的臉,等發現麵前壓下來的陰影時,卻又讓一張特大號的臉嚇了一跳。
“你最近經常發呆喔!”彥勳呼出來的溫熱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啊!你……”這股純男性的氣息噴得瓊昭有些回不了神。
“不過我喜歡!”看機不可失,彥勳趕緊在她的唇上偷個香。
雖然四片唇只接觸短短的一秒,卻讓瓊昭滿臉通紅。
“你怎麼可以……”瓊昭的手按在似乎還有些發麻的唇瓣上。
“你的臉好紅,著火了嗎?讓我來幫你滅火……”話剛說完,彥勳已經狂肆的將雙唇壓回瓊昭的嘴上,這次不像剛才只是輕輕地沾點一下,而是重重地壓迫著;瓊昭似乎還可以感覺他的舌頭在她雙唇的縫中探著。
“不……”瓊昭想出口拒絕,卻發現他趁著這個機會將舌頭硬伸進她的嘴�。
瓊昭從來沒有這麼驚駭的感覺,他在她的嘴�輕輕地逗弄著,引來她全身輕顫,他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拂過她長翹的睫毛。
像是全身的力量全被吸附的嘴吸走,她原本要推拒的雙手只能攀附在他的胸前,尋求依靠。
彥勳一手壓在她的後腰,輕輕地使力,將兩人的下半身貼靠在一起,另一手則撫上她纖細的頸項,慢慢地往弧度優美的後背滑下,最後在腰際和另一只手會合。
她的唇柔軟得讓彥勳沈醉得不能自己,她嘴�香甜的蜜津可比瓊漿玉液,讓他只想熱烈的吸吮著,與她滑嫩的小舌交纏。
當他離開她的唇時,瓊昭只能拚命的呼吸,讓久違的新鮮空氣回到肺部。
彥勳看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唇正沾染著濕潤的光澤,微微地開啟,誘惑著他的感官,他恨不得再狠狠地欺上去。
“這次換我著火了,你得為我撲滅。”彥勳用手摩擦著她的紅唇。
“不行……好多人在看。”瓊昭羞赧的將臉埋在他的胸懷。
這�是T大校外的一家咖啡座,瓊昭今天是過來接受新生訓練的,在她半拒絕了彥勳的追求後又過了兩年。
這段時間彥勳成長得快速,不管是在哪一方麵。
去年彥勳拒絕萬兆義要送他出國留學的念頭,並且努力的考上第一高中。
加上青春期的發育,如今他已經比瓊昭高出一顆頭,勁瘦挺拔的身形再配上出色的麵貌,難怪瓊昭會把持不住立場,漸漸受他吸引而不自知。
“你已經願意接受我了嗎?我終於打動你了是不是?”彥勳讓她貼靠在他的胸前,輕撫著她的背脊,心�很高興她不再保持距離。
“我不知道……”瓊昭猶在做最後的掙紮,連回答都顯得氣弱。
“沒關係,再兩年等我也考上大學後,我就要你肯定的答案,到時候我們便公開戀情、公開交往,等到我大學畢業時我們就結婚,然後我會在爸爸的公司上班。你看,在我的生涯規畫�不能沒有你。”
其實彥勳在這兩年所表現出來的毅力和用心,已經讓瓊昭不敢再小看他的決心了,然而傾心歸傾心,她還是不會忘記兩人之間存在的各種不安因素,總像一塊無形的鉛塊重重地壓在心版上,讓她遲遲無法放開自己。
*** *** *** ***
就在彥勳即將升上高二的暑假,發生了一件讓他和瓊昭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這一天彥勳和同學相約一起打球,卻因一場大雷雨敗興而歸,就在要進家門時遇到了也要回家的瓊昭。
“嘿!你今天不是有家教?”彥勳趕緊躲到她的傘下。
“臨時取消了。我們還是快進去吧,你全身都濕透了,再不把濕衣服換下來會感冒的。”瓊昭舉高拿著雨傘的手好讓他靠近些。
“嗯,我想喝你泡的桂花龍眼茶。”彥勳順勢接過雨傘,並緊摟著她的肩膀。
“你呀!昨晚的氣象預報都說會有午後雷陣雨了,你還當耳邊風……”
擠在傘下,兩人快步的走進主屋內。
*** *** *** ***
“彥勳!你好了沒?我把桂花龍眼茶端來了。”瓊昭雙手端著托盤站在彥勳的房門外。
“進來吧!”門內傳來彥勳的回應。
“你怎麼還沒換上幹衣服啊?”看到他只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瓊昭皺起眉頭。
“我先洗了熱水澡。你要幫我吹頭發嗎?”彥勳拿起吹風機遞給她。
瓊昭這時才注意到彥勳正頂著一頭濕答答的頭發,發上的水珠沿著他的臉形輪廓滴下,滴落到他的胸口,和其它的水珠彙集,流過他胸前的凸起,迅速滾下,最後讓幹浴巾吸收。
她從來沒好奇過男生的裸體,但是眼前這一副她相信將會是她看過最美的。用美來形容一點也不奇怪,光滑的肌膚配上微微隆起的肌理,給人一種幹淨又健康的舒爽感覺。
像是年輕的太陽神只,值得配上彥勳這張孤傲的表情。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彥勳戲謔的表情讓她窘紅了臉。
默默地接過吹風機,瓊昭感覺她的心跳好象越來越不受控製、越來越超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她的心跳聲?
她撥弄著他粗硬的頭發,想趕快找個話題好打破令她尷尬的氣氛。
“你們可以留這麼長的頭發嗎?”
“小平頭是新生入學時才需要剪的,我們只要不要太誇張就可以過關了。”彥勳輕鬆回答她的問題。
怎麼辦?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瓊昭越心急越是無法控製思緒。“為什麼是我?”
“你說什麼?”彥勳只聽到她的低喃,卻無法聽清楚她說些什麼。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瓊昭終於有勇氣將這困惑她兩年的疑問提出來了。
彥勳似乎不想回答,停頓了好一會兒,就在她以為不會得到答案時,終於聽到他的聲音。
“喜歡一個人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彥勳很是納悶。難道女孩子做任何事情前都必須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嗎?
“也不是這樣說……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我的?”或許應該這麼問才對。瓊昭暗忖著。
“你想知道你是什麼地方吸引我的注意是吧?”彥勳調侃著她。“這我得想一想,應該是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當時展媽媽把你們介紹給我和我哥,我看到瓊玉害怕的跑到你身邊,而你保護妹妹的姿態讓我很羨慕。我沒有姊妹,但還是會認識很多女孩,她們就像瓊文一樣跟我一起玩,打打鬧鬧得像是沒有性別的玩伴;也有像瓊玉一樣害羞,需要人嗬護的女孩。我卻唯獨被你吸引,我希望你能毫無顧忌的牽著我的手,讓我成為你的依靠。”他閉著眼睛,希望能將心�的感覺藉由語言描述出來。
“但是你曾經以為我和彥舟……”瓊昭心中的某個角落好象被這些話刻印上。她想不管以後如何,這些刻印是永遠也去不掉的。
“當我以為你和我哥有可能發展時,我根本來不及傷心,”彥勳頓了一頓。“我哥一直是我的偶像,他有能力站在你的身邊,其實我是很高興的。後來你為我補習時,每天靠我那麼近,我更是無法抵擋你對我的影響力,那時我希望哥能趕快回來。後來收到哥的來信,他提到有了不錯的女朋友,剛開始我很生氣替你感到委屈,其實那時候我有一些期待,我還是有機會的。”說完,他站起身,眼神灼熱的注視著她。
瓊昭這時才發現不止彥勳的頭發早已經被她吹幹,連他身上的水滴也都蒸發得差不多了。整個人籠罩在他的氣息下,讓她全身緊繃了起來。
第二章
瓊昭丟下吹風機想趕緊走人。
然而彥勳卻比她快一步的拉住她正抽離的手。
“等一下。”彥勳用拇指輕撫著被他握住的手心。“這次換我看你了。”
瓊昭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傻傻地看著他漸漸逼近的臉。當唇碰唇的一刻她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想拒絕,或許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她終於發現原來她的身體一直都是喜歡他的靠近的。
“讓我看看你。”彥勳的眼睛仿佛會催眠,加上低沈的嗓音,讓她更加無法動彈。
“你……還未成年……”噢!天啊!瓊昭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嗬……我發現你緊張的時候很喜歡說笑話。”彥勳很沒良心的笑了,還點出她的糗態。
“希望你會欣賞。”瓊昭嘟著嘴,捶了他的胸口一下,臉更紅了。
“現在我還不會吃了你,雖然我很想。”彎下腰,彥勳將她攔腰抱起放在床上。
“啊!”還說不會吃了她!瓊昭這下子更緊張了。
彥勳不顧她放在胸前欲阻止的手,硬是解開她襯衫上的扣子,翻開兩片前襟露出她胸前被內衣罩住的渾圓。
瓊昭鴕鳥心態的閉上眼,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阻止。感覺到他的指尖由她的鎖骨往下畫,停在雙乳之間一會兒,之後隔著薄薄的內衣在她的乳尖周圍畫著圓圈,微顫的身體顯示出她的感受。
彥勳的手又往下滑,引起她陣陣輕顫,在她小巧的肚臍周圍停駐了一會兒後再次移動,最後停在腰際,解開她牛仔褲的褲頭,�起她的窄臀將牛仔褲脫下來。
“你有一雙最美的腿,我卻從未見你穿過短裙。”彥勳緊緊地盯著她細白無瑕、沒有遮掩的雙腿。“以後也別穿。”
“什麼都別穿嗎?”瓊昭睜開眼瞄向他。
“我會讓你如願的。”彥勳故意接下她的話,向她僅剩的遮蔽進攻。
原本想閃躲而側過身的瓊昭發現他看到她的內衣背鉤,趕緊轉過正麵想擋住時,他早已乘機伸手扯開並且拉下它。
霎時一對白玉般的嫩桃脫離罩杯的掌握彈跳出來。
“啊!”彥勳的抽氣聲伴隨著瓊昭的尖叫聲。
彥勳拉下瓊昭欲遮掩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頂,接著用眼睛膜拜著眼前令他血脈債張的景色。
“好美……”若不是親眼所見,彥勳永遠無法想象她包裹在簡單衣著下的玲瓏軀體是如此的迷人心魂。
彥勳單手罩住一只渾圓,感受它傳遞出的溫香和柔軟,用兩指捏住上方粉紅色的櫻桃,輕輕地揉捏讓它緊縮有如一粒珍珠閃現誘人的光澤。
俯下身子,他用力的含住並用舌尖兜轉著,舔咬不放。
“啊……”瓊昭乍然聽到自己發出的呻吟後趕緊咬住唇瓣,卻擋不住逸出嘴邊的輕吟。“嗯……”天啊!怎麼會這樣?好象一股熱流由下體竄出,全身好燙,尤其是他的舌頭正在逗弄的地方。
“你好香……我恨不得一口咬下去。”說完,彥勳略微用力的咬扯了一下。
“啊!好痛!”瓊昭驚訝的睜開眼,正好看見他又往另一只乳房舔去,留下已被吸咬得紅腫的乳尖,和讓他的手捉握住的柔軟。
彥勳像個貪心的小孩,兩手各掐住一邊,左右輪流的吸吮著,最後還將整個頭埋在他擠出的乳溝中。“好棒!我已經愛上這個味道了!”
瓊昭被一波波的熱浪衝擊得不能自己,生怕下體的潮濕會被他發現,而緊張的夾緊雙腿。
彥勳因為她的舉動而轉移注意力,滑下身子,用手握住她的膝蓋,硬往兩旁扳開,清楚看見她的異樣。
“啊!你好熱情呢。你看!你這兒已經濕漉漉的了。”彥勳用手指輕撫透著濕熱氣息的底褲。
“不要!你好壞,取笑人家。”瓊昭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這沒什麼好丟臉的,這些都是正常的反應,表示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彥勳笑著對她解釋。
彥勳曾經因為同學的起哄和自己的好奇,而和同學偷偷地看過限製級影片,對於瓊昭單純的反應,反而有一種虛榮的滿足。
“我也有和你一樣的反應,你要不要摸摸看?”彥勳拉起瓊昭的小手,直接往他圍著浴巾的地方探去。
“啊!我不要啦!咦?這是什麼?怎麼硬硬的……”瓊昭倏然驚覺她又鬧笑話了。
“你的臉好紅喔,全身紅撲撲的,像煮熟的蝦子,我吃吃看。”彥勳似乎立誌要將這美女蝦的殼剝幹淨。
而瓊昭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被褪下了最後一件遮蔽物,雙腿還被迫敞開,將最隱密的地方展現在他的眼前。
“不要這樣……好難為情……”雙腿無法並攏,這種脆弱的姿態讓瓊昭感覺到恐慌和無助。
彥勳無法言語,只想靠近她、親近她。
他把臉埋在她神秘的地帶,嗅聞著她的氣息,是一種迷惑人的麝香。
接著,他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上麵覆蓋著的稀疏毛發,看見剛才流竄出的蜜露在溝壑間閃現惑人的光澤,用手撥開扇貝般的兩瓣唇片,低首親吻她美麗的處女地。
“啊……彥勳……別這樣,求你別……”瓊昭害怕得用手抓住他的頭發。
彥勳用嘴吸吮著她的羞處,並且將熱燙的舌頭淺探進去,滑過層層的小嫩瓣,又往上勾引著充血凸出的小核,如此反複的舔弄著,引出更多透明的蜜汁從幽穴中湧出。
“啊……我覺得好奇怪……彥勳……我……嗯……”瓊昭渾身燥熱難耐,好象有成千上萬只的螞蟻在身上鑽爬著,奇癢難耐,只能張口呻吟。
“我知道,你這兒都已經濕答答的了,像淹水災。”彥勳用手指接起一些蜜液,讓她看著蜜液從他的指上滑落。
“你不要這樣……”瓊昭想撥開他惡作劇的手,卻全身乏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手指放進嘴�含住。
“這就是你的味道。”在她又驚又羞、無法反應的當門,彥勳已湊近她微啟的檀口,舌頭調皮的溜進�麵,勾引著她的丁香小舌,帶動她的感官一同起舞,品嚐情欲的滋味。
“嗚……”瓊昭承受著他的狂野,讓陌生的欲潮席卷她的思緒。
彥勳的雙手猶如帶有魔法,在她的身上撫摸彈奏出一波波磨人蝕骨的樂章,最後潛入她雙腿的交合處,借著愛液的潤滑,將一只手指伸人從未有人探索過的甬道。
“啊!會痛!”瓊昭感覺到下體像是被硬撐開,既酸又疼的。
“不怕,我想讓你更舒服一點。”彥勳邊咬齧著她的唇瓣邊安撫著她,手指仍不斷在她的甬道中進出著。
“嗯……啊……我好熱……”瓊昭覺得全身的知覺好象都集中到他手指正在撫摸的地方,麻癢的想扭動身體。
“你會喜歡的,是不是?”彥勳知道她經過他的帶領後已經漸漸投入,並且也嚐到了歡愉,遂又加入一只手指,慢慢地擠進她淌滿蜜津的小穴。
“嗚……別再進來了……痛……”這次比剛剛被撐更開,一絲絲的痛楚伴隨著莫名的快感,瓊昭的雙手絞扭兩旁的床單,連腳趾都無意識的蜷曲起來。
彥勳極力克製自己的欲望,將她的一只玉腿�起架在肩上,使她的私密完全敞開在他的麵前,他看著自己的手指正慢慢地進出她的穴口,漸漸加快速度,摩擦得她的嫩辦些微紅腫起來,帶出的愛液汩汩地流下。
“思……彥勳……不要了……”瓊昭感覺好象陷入無止盡的激情漩渦中,扭動著腰臀想擺脫他手指的戳刺,又想要他別停止離開。
這時彥勳用拇指按壓下腫脹的花核,強烈的刺激將她逼上了高點,她尖叫的弓起身,小腹倏然抽緊,像是拉滿弓的弦,已到麵臨高潮的臨界點。
“啊……嗚……”生平第一次的高潮來臨讓瓊昭手足無措,全身陷在激烈的痙攣抽搐當中,無助得低聲啜泣。
“天哪!你真是熱情,我快把持不住了。”閉著眼睛,彥勳感受著手指被不斷抽搐的熟穴吮緊,另一只手趕緊鑽進浴巾內握住他腫脹不堪的下體,快速套弄著,直到它激射出火熱。
激情漸漸平息後,彥勳趕緊摟抱住猶在啜泣的瓊昭,安撫情緒失控的她。
“對不起,別哭了。”彥勳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脊。
“好可怕……”瓊昭也漸漸穩住氣息。
“別怕,這是很正常的。”將她的身子環住,彥勳嗅聞著她微微汗濕的發梢。他為自己能撩撥她的激情感到滿足。
“我以為……我以為我會死掉……”瓊昭心有餘悸。
“嗬……難怪有人說達到高潮就像是小死了一回。”彥勳因她的純潔反應而莞爾。
“剛剛就是高潮?好奇妙喔—咦!為什麼你會懂得這麼多?”太可疑了!
難道彥勳曾在別的女孩身上經驗過嗎?這件事她不得不追究。
“你的懷疑真是令我傷心。我若是那種會亂搞男女關係的人,剛才我就不會為了保護你的貞操而只做了一半,我這樣忍耐可是很傷身的耶。”彥勳不生氣她的猜疑,反而有些高興她小小吃醋一下,所以他也回以小小的抱怨。
“那你剛剛……還好吧?”他說得這麼直接,瓊昭的臉又微熱了起來。
“你現在才想到未免慢了點吧!我都自己解決完了。”彥勳也乘機讓她知道他平時的發泄管道。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你叫得最大聲,並且‘以為會死掉’的時候。”彥勳似乎一點都不放過戲弄她的機會。
這下子瓊昭的臉更紅了。
“告訴我你很享受嗎?喜不喜歡?”彥勳急著想知道她的感覺。
“我不知道……”
“我不接受這種敷衍的答案,別害羞!我真的很想知道。”彥勳猶不死心的追問。
“你別問了好不好,哪有人這樣問的。”推開他的手,瓊昭拉過被單想下床著裝。
“我們都這麼親密了,還有什麼不敢問的。就放過你這一次,你只要點點頭或搖搖頭就好了。”其實彥勳有把握她也很沈醉,只是不想輕易放過她,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才能證明剛才的兩情相悅。
瓊昭卻只是沈默地穿著衣服,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彥勳都想放棄時,終於看到她的頭微微地點了兩下。
“謝謝你。”瓊昭整整穿好的衣服,對他又微笑的點頭。“我先回去了。”
彥勳知道她在謝什麼,她在感謝他帶給她生平第一次的歡愉,和對她的愛護。
“啊!”彥勳高興得大叫一聲。
他知道她已經接受他了,接受他不願意當她弟弟的事實,接受他這段日子以來的付出,也接受他要站在她身旁做她男朋友的堅持。
他高興得跳起來,迅速的街進浴室將自己再清洗一遍。
彥勳決定今晚要帶瓊昭出去慶祝一下。
*** *** *** ***
瓊昭走出主屋時才發現午後雷陣雨已經停了。
“別去想了。”想起剛才的火熱,她的臉龐不禁又泛起紅暈。
快步走到後院的小屋前,瓊昭正要掏鑰匙開大門的鎖才發現門沒落鎖。
“咦,誰先回來了嗎?”走進屋內,她發現客廳的燈沒開。
沒人?瓊昭決定先回房衝一下澡,經過汪淑賢的房間時看見有光線從門縫下透出來,隱約還可聽見�麵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她驚嚇得以為是母親生病而趕緊扭開門把。
門內的景象讓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母親光裸著身子仰躺在床上,而大敞的雙腿間有個男人正奮力的搖晃衝刺著,兩人痛苦的呻吟和激烈的呐喊聲在房內回響著,並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仿佛即將到達巔峰。
“呀——”瓊昭的聲音終於衝出喉嚨,打斷房內兩人的激情。
“啊!是瓊昭,快起來呀!”汪淑賢首先恢複意識,用力推開身上的男人,找來床單遮掩自己的赤裸。
瓊昭轉身關上房門欲讓他們先行穿上衣服時,才看清楚和母親在一起的男人是萬兆義。
怎麼會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媽媽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
猶處在紛亂情緒中的瓊昭傻愣地站在房外,沒發現已有人向她走近。
“瓊昭,怎麼了?杵在這兒。”是彥勳的聲音。
“你、你怎麼……有事嗎?”恐慌的瞪著他,瓊昭心虛的後退貼著房門,唯恐讓他看到不堪的一幕。
“你幹嘛?瞧你緊張的,該不會是藏了什麼好康的不讓我知道吧。”彥勳一臉燦笑,顯示出目前他的好心情,但他一直望向房門的眼神卻讓瓊昭暗叫糟糕。
“哪有?你別亂猜……啊!不要!別開!”
彥勳趁她分心欲解釋時越過她的身體,作勢要打開門,本來他只想和她鬧著玩,但是看她驚慌的神情,更挑起他的好奇心,所以他硬是將門推開。
僵硬著身子,瓊昭默默祈禱�麵的人能利用剛才的時間穿好衣服,不過看來她要失望了,因為她隨即聽到彥勳怒喝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彥勳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他感覺自己被背叛、被欺騙。
父親對家庭的背叛和瓊昭的欺騙。
眼前衣衫不整的男女讓彥勳感到羞憤和恥辱,他轉過身不看瓊昭一眼的離開。再留在這�他會控製不住想掐死人的衝動。
“彥勳!等等我!”瓊昭很害怕他不屑一顧的神情。難道他誤會了什麼嗎?
快步追上他,瓊昭拉住他的手臂想解釋清楚。
“別碰我!”揮開她的手,彥勳惡狠狠地瞪著她。
“彥勳,你聽我說……”
“你還想說什麼,說你們母女倆把我騙得團團轉?你們真厲害,還分工合作,一個對付老的、另一個對付小的;告訴我,要不是我哥老早出國去了,你們是不是也不會放過他?或者你原先的對象根本就是他,而我只是倒黴的遞補他的空位?”
“不是的,你怎麼會這樣想?我不知道我媽會……她怎麼會和你爸在一起……我也是剛剛知道的呀,你相信我,我……”瓊昭心急如焚,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會相信。
“夠了!我根本不想在這�聽你說話,你們母女倆真是肮髒,多和你們相處一秒鍾我都覺得惡心!”
“你怎麼這麼說?我受到的驚嚇並不比你少,我的為人難道你還不了解嗎?這就是你說要用心了解我、要我感受的心意嗎?”瓊昭無法接受他鄙視她的眼光,長久以來的嗬護轉眼間成了這般的不堪,教她怎麼也不肯相信。
“那是因為我傻,我還沒發現你們的真麵目。天哪!以前我為何會那麼白癡?盲目到分不清什麼是聖女、什麼是婊子!”彥勳咬牙切齒的說著所有想得到能傷害她的話,不顧眼前越來越蒼白的臉孔。
“不……不是這樣的……”無法招架他犀利的言詞,瓊昭只覺得她受傷害的心比不上失去他來得痛苦。
“一切到此為止,我希望你們母女倆能在我母親發現之前離開,當然,我會要求我父親給你們一筆遣散費的,就當作是陪宿的‘夜渡資’吧,感謝你們這麼勞心勞力的演出。離開這�後相信你們很快就會找到下一個目標,但是最好離我們遠一點,也別讓我母親發現任何異常,那麼你們的日子還可以好過一點,否則一切的後果不是你們能夠承擔的!”
彥勳不疾不徐的講完這一大串絕情的話後便大步離去,留下傷心的瓊昭讓痛苦啃蝕破碎的心。
*** *** *** ***
汪淑賢母女四人在當天晚上便開始打包行李。
瓊昭不知道母親和萬兆義回主屋時究竟和彥勳有什麼協議,只知道母親回來後情緒很明顯的低落,看起來憔悴不已。
瓊昭怨懟地想著,她曾有那麼一刻是幸災樂禍的,她不可能不怨怪母親,甚至還有懷恨的情緒出現過,但是斥責的話才要說出口,便因母親哀戚的眼神而打住。
因為這種眼神她才看見過,在剛才無法挽回彥勳的絕望中,她也深深地體驗過,她已不在乎媽媽和萬先生之間究竟是怎樣的糾葛,她也不去計較是誰錯得較多。
現在媽媽最需要的是親人的安慰,而不是另一場互相傷害的討伐。想來還真是可笑,母女倆同時淪為失意人,或許還可一起抱頭痛哭一場。
只不過她和彥勳之間的“地下情”一直未曾向任何人傾訴過,所以也沒必要在這當口又自暴內幕,讓媽媽更自責。
離開這�是必然的結果,縱使沒有彥勳讓人難堪的逐客令,她們也沒有臉再繼續住下。
現在冷靜的想一想,不管有沒有讓彥勳誤會她的立場,媽媽和萬先生鬧出來的醜聞都將會是他們兩人關係的致命傷,這麼大的一道疤痕不是能讓人說忘就忘的,更何況是心智都未完全成熟的兩人。
只是彥勳臨別前的話是如此的傷人,句句都像利劍刺痛她的心。或許對他來說,他認為自己的悲哀在於愛上一個騙子;而她的悲哀卻是讓自己所愛的人將她當成是個騙子。
現在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承認自己早已芳心暗許,只是男人的狠心也讓她徹底的死了心。不會再癡心妄想了,愛情這東西竟是如此脆弱,男人可以在對她說愛的同時轉眼又傷害她,走得這般決絕……
她要銘刻在心!
“瓊昭……你會瞧不起媽媽嗎?”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汪淑賢輕聲的問,僵硬的背對著女兒,好似等待她的判決。
“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我永遠都不會背棄你,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找我商量,我已經不小了,很多事我都可以提供很好的意見,別再一個人默默地承擔,好嗎?”瓊昭等待母親轉過來麵對她。
“謝謝你,媽很抱歉給你造成困擾,我不會再這麼傻了,男人真不可靠,有錢的男人更不是東西,一出事不是跑得不見蹤影,就是只會用錢來打發,以後你的眼睛可要睜大點,別跟媽一樣,只有讓人傷害的份。”汪淑賢企圖用憤怒的情緒來掩飾她的心虛和尷尬。
“媽,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她會小心,不再輕易交心了。瓊昭在心中多加一句。
“其實……其實我和他並沒有你們想得這麼簡單,有一些事我很難啟口,以後我會讓你們明白的。”汪淑賢一副有口難言狀。
“媽!別再執迷不悟了,還是離開他們越遠越好,我們惹不起,我也不想再招惹他們了,你懂不懂啊?對我們沒有好處的,我真希望從沒來過這�!”瓊昭很怕母親無法徹底死心,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讓她不耐的歇斯底�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不好,是媽的錯。”汪淑賢為她對女兒造成的傷害難過不已,她趕緊走過去拉住女兒的手。“我們離開,走得遠遠的,媽這�還有些存款,再把爸爸留給我們的房子賣了,可以讓我們做個小生意,不用擔心,離開這�我們還是可以過得很好的。”
“房子……賣了也好,我也可以轉學,至於瓊文、瓊玉,還是要尊重她們的意願。媽,我們有地方可以去嗎?”現實問題終於轉移了瓊昭的注意力。
“放心吧,媽都想過了,先到外婆那�住幾天媽再去找房子,你也得利用時間去學校問一些轉學的問題,我不要你們荒廢課業。至於你爸那間房產就交給中介公司吧,其實前幾個月林太太有向我提起他們家到年後就不打算再續租了,這也好,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開口呢!”
“媽……那我們要怎麼跟瓊文、瓊玉說?”這是最讓瓊昭傷腦筋的部分。
“該瞞的又何只是她們呀!最重要的是萬太太,所以那些個臭男人早串好供了,說他們打算拓展海外市場,順便也把移民辦一辦,哼!想得真周到,還不是怕我不死心,想徹底了斷我和他的關係。”
移民?
真是徹底啊!瓊昭的堅強在這一瞬間幾乎崩潰。
她再一次認清了彥勳的狠心。
“剛才……彥勳有沒有說些什麼?”就當作她最後的想望吧。瓊昭暗自提醒自己。
“彥勳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比他老爸還狠,那些狠話全是他說的,要不然萬子怎麼會這麼對我,我真想不到這麼年輕的孩子會有這種手段,以後還得了……”
母親陸續說了些什麼瓊昭並不清楚,只知道從今以後她的人生將不會再和彥勳有任何的交集。
對愛,她徹底死了心。
*** *** *** ***
十年後
“媽,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綠草如茵、花木扶疏的怡人景致。
這座院落經過一番整修之後,改變並不大,還是和幾年前一樣的豪華、壯觀,只是屋後原本用來供傭人住宿的小屋拆掉了,並在那�蓋了間美麗的溫室花房,�麵全是些珍貴難得的花卉。
溫室外的小片空地更是請專人設計為藥草園,各類辛香料在藥草園�應有盡有,依屬性種植,紛亂中自有一種秩序,每當微風吹過便會傳送出一股混雜著多種藥草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不要,我還是習慣這兒的生活方式,牌搭子又多,不用聽那些嘰哩咕嚕的英文。我是不會改變心意的,你安心回美國吧。”老婦人拿起桌上的花茶啜飲,芬芳的熏衣草香味彌漫在客廳內。
“至少和我回美國,讓Dr。王再檢查一下您的雙腿,我相信那邊的醫術—定能讓您早日複原的,我都已經和醫院聯絡好了,就等您過去了。“男人個厭其煩的繼續勸說著。
“反正我是決計不會去的,這�的醫療資源也不會比不上人家,你若有心就留在這�照顧我,別再把我留給一群老外,我的腿會不會好我不在乎,只要能留在台灣,要我瘸了都甘願。”說著、說著,老婦人便要掉下淚來。
“媽……好吧,我會安排Dr。王過來,至於我那邊的職務要轉交出去也要一段時間,我會先跟哥商量一下。媽,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您也有這麼固執的一麵,讓我覺得自己好象虧待了您一樣,我真有這麼不孝嗎?”妥協之後,他的臉上流露出無奈。
“你們兄弟都很有心,我只是老了,朋友少了,連你們老爸都走了,我希望能站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將來要是死了也可以葬在這兒……”老婦人語帶顫音,哽咽的吐露心聲。
“媽,您至少還可以再活個三十歲,做曾祖母都沒問題。”
一道聲音加入他們的交談。
走入客廳內,彥舟親昵地在母親的臉上啄吻了一下,美式作風表露無遺。
這�是萬宅,經過十年光陰,萬業集團更上層樓,除了萬冠百貨分公司據點在台灣的百貨業市場卡位得更穩而成為龍頭老大外,更是將據點往海外移,拓展出海外市場,也將經營項目跨足到其它行業,資訊、電子、製服設計、傳播等都創下讓人眼紅的佳績。
五年前彥舟由國外回來接任台灣總公司執行總裁職位,其餘的海外業務便交由彥勳打理。
而今年年初萬兆義夫婦歸國市親,上個月夫婦倆欲開車前往屏東的途中發生車禍,萬兆義傷重經送醫後不治,邱逢蘋經急救後目前已無大礙,只是當時受撞擊的坐骨神經受壓迫,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暫時無行走能力,需經由物理治療和定期的複健方可恢複。
上個禮拜萬兆義下葬後,彥勳便打算盡速回美國處理延宕的公務,順便接邱逢蘋回去接受更嚴謹的治療,不過到目前為止,她仍處於八方拉不動的態勢。
“曾孫?我懷疑會有那一天的到來。你們兩個像是要合力氣死我,要你們快找個女朋友定下來,好象會要了你們的命是不是?只會給我裝聾作啞,讓我在那些牌搭子麵前�不起頭,看看她們哪個不是外孫、內孫抱得不亦樂乎的,只有我幹瞪眼、瞎著急……”邱逢蘋彷佛有說不完的委屈,絮絮叨叨的。
彥舟順利讓母親不再感傷於父親的驟世,卻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繞到讓兄弟兩人一直回避的“死穴”。
他耳中嗡嗡地響著母親一千零一遍的演講稿,眼前還得接受弟弟怨慰的目光。
唉!做人真難,做萬家的兒子更難,日理萬機,操得半死不說,還得二不五時麵對這種疲勞轟炸。
唉!有錢人的錢為什麼要這麼好賺,事業用錢財來滾,越滾越大不說還怎麼也花不完,前麵有個生財有道的能幹爸爸,後麵又有個像是和錢過不去的弟弟,好似不把全世界的金錢賺回家不罷休,苦了他這一心只想悠悠戰哉地過日子的“煩人”,真是投錯胎了!彥舟在心中沒良心的抱怨著。
想到弟弟,記得小時候弟弟比誰都愛玩,也玩得比誰都瘋,可自從移民到美國後,猶如天地變色、全變了樣,當時他還曾經懷疑弟弟是不是遭受到什麼打擊,致使性情大變,不過沒人理會他的揣測就是了。
反而是他這個從小就高人一等的哥哥在出國留學的期間,愛上並且感染上異國優閑自在的生活方式,所以對弟弟這般將事業擺在第一位的作法很不能苟同,但是事業越做越大,他當然不能一人清閑,把一切工作都丟給弟弟,只好自告奮勇回台灣守成,讓弟弟無後顧之憂的開辟海外新市場。
“媽,我先回房整理一些東西,明天早上的班機回美國,您和哥繼續、慢慢地討論。”彥勳終於找到退場的理由,一刻也不想留在現場。
眼見他想撇下自己不願共患難,彥舟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彥勳,等等!我有一些重要的公事得先和你討論一下。媽,抱歉,失陪一下。”
“等等、等等,你們別走呀……”
邱逢蘋只能繼續幹著急了。
第三章
“真沒同胞愛、兄弟情!枉費我為你做牛做馬,累得跟狗一樣!”跟上弟弟,彥舟抱怨他的錯待。
“叫兩聲來聽聽。”彥勳的語氣仍舊是平淡的。
“汪!汪!原來你真把我當狗來使喚。”彥舟的語氣既哀怨又委屈。
“這些成就都是你的,你為自己做事有什麼不對的。”
“你以為我希罕啊!不過剛才聽你跟媽說話的意思,你是打算要回總公司了嗎?那我可不可以也調一下職位,由你接任執行總裁?”機會難得,不容錯過。彥舟在心底打著壞主意。
“我當執行總裁那你當什麼?工友嗎?”彥勳貶他一句。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不反對,月薪百萬的工友肯定上頭條。”彥舟頓了一下,見彥勳沒反應,他只好繼續補充,“董事就好了,不管事的那種。”
“好。”
彥舟幾乎要驚聲尖“笑”,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道,仿佛神跡降臨了。
“等你兒子能獨當一麵時,你當工友、我當董事如何?”彥勳接著又說出這句會讓彥舟想掉淚的話。
“你好壞喔,人家可是很認真的說。”彥舟又在弟弟麵前耍三八。
每當這種時候彥勳總是會在心�納悶,為什麼他會有這種兄長,記得以前哥哥還很有大哥哥的風範,具有家族企業新領導人的豐采,怎麼一經海外不同文化的洗禮之後,便全變了樣,尤其是現在性情不正經的哥哥總愛故意挑釁他的容忍度,讓他每每在爆發邊緣。
“我相信絕對沒有我來得認真。這就是你急著要同我討論的事嗎?”彥勳認為這次他的忍耐力又有了明顯的進步。
“你真的確定要和媽回來定居了嗎?我不以為你放得下那些正等著你去開發的海外市場。”彥舟知道該適可而止,收起輕浮的嘴臉,導回正題。
“放不下也得放,媽都要把不孝的帽子扣上頭了,只好先緩一緩了。更何況公司開這麼大,不會連一個有用的人才都沒有吧!也是該放一些責任讓他們磨練一下的時候了。”彥勳一臉疲憊的說。
“早該這樣了,適時的放緩腳步,會發現有很多以前你沒機會注意到的事物,可以讓你有不同的視野看待身邊的事情。”彥舟欣慰的拍拍弟弟的肩膀。“喔,對了,等你這趟從美國回來時,我要讓你見一個人。”他叫住弟弟正要離開的腳步。
“誰?該不會是女朋友吧,怎麼剛才不跟媽提呢?”
“還不是,不過我有信心!還沒成定局前我不希望讓媽白高興一場,所以要先讓你監定一下了!老弟,包準讓你嚇一跳。”彥舟一臉的心花怒放。
“我會期待的。”
*** *** *** ***
彥勳很慶幸能在事先見到彥舟的秘密情人。
一個他怎麼也料想不到的女人。
展瓊昭!
誰都比她好,就是不能是她。
若不是他提前將美國方麵的公事交代完畢,今天返抵台灣後並未先回家,反而直接到公司一趟,他也不會有機會發現這個秘密。
原本他只是想將幾份急需要修改的合約拿給彥舟會簽,直到在彥舟的辦公室等不到人正打算放棄時,沒想到走出公司一樓的大廳,便逮到彥舟剛午餐約會回來,而且還是由女方護送回來。
看彥舟一副離情依依的樣子,正好讓他有更多的時間打量仍端坐在車內和情人話別的女子。
雖然十年的時間能讓一個人有很大的改變,尤其是女人經過化妝、再仔細的打扮後,變化的空間更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能在第一眼便認出這個讓他永遠不想再見到的女人。
彷佛早已將她的形影拓印在腦海�,雖然她出落得更為迷人。她將短發留長了,原本清靈的五官經過淡妝的修飾後更加凸顯她明豔的氣質,簡單俐落的米色套裝將她白皙的肌膚襯托出來,全身似乎沒有其它的贅飾,只有右手腕戴著一只銀鏈手表,卻能展現出她的女性魅力,吸引著路上其它異性的目光。
彥勳陰沈沈地注視著不遠處這一對男女的一舉一動,希望藉由仔細的檢視能找出這個女人不是他心目中想的人的證據,可惜並未如願。
“該死的女人!竟敢枉顧我的警告!”彥勳決定馬上展開行動,在哥哥讓他嚇一跳之前。“嚇一跳?哼!真讓你料到了,這驚嚇還真不小呢。”低喃的咒念完後,他轉頭離去。
*** *** *** ***
瓊昭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她怎麼會被這個煩人精黏上的?還是怎麼甩都甩不掉的。
她是上個月在百貨公司遇上彥舟的,從此之後她的惡夢便開始了。
十年前,她一直秉持著能離萬家多遠就離多遠的原則,即使明知道他們一家早已移民美國,很難有機會再出現在台灣,但她還是選擇轉學到南部的C大,並且住了四年的宿舍,而母親也在台中的娘家附近找了間小店麵開起早餐店,生意還是出乎意料得好,讓母親一忙就忙了好幾年,直到年初的一場意外。
當時的事故對展家的每一個人都是個震撼,是人為的縱火。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還牽連緊鄰的兩棟房子,三人死亡、數人受傷,一周後縱火犯落網,是個精神異常的連續縱火犯。
如今全家一切安好得讓瓊昭欣慰。瓊文在一家有名的航空公司當空姐,好不容易捱到了座艙長的位置;瓊玉則剛由大學畢業,也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是一家網路新公司的程序設計師。
她對目前的生活方式滿意極了,大學畢業後原本想出國遊學進修語文,但是當時出國早已成為她的禁忌,生怕在另一個國度會為自己提高遇見萬家的人的機會,所以她索性繼續升學。研究所畢業後,苦讀一年考上公家機關捧金飯碗,又在去年的升等考過關,升任科主任而調回台北,要不她真希望能一直留在南部。
她是上個月參加同事在飯店舉行的婚禮時遇上彥舟的,為了怕目前完滿的生活因他而受到影響,她用盡辦法務求能夠甩開他。
她先是當眾裝作不認識讓他以為認錯人,卻在他虛心求教婚宴主人後宣告失敗;之後她拒絕透露任何的聯絡方式,結果是當天散場後被他秘密跟蹤了而不自知;後來他的每日追魂CALL終於敗在她的裝聾作啞下,不過他似乎早已忘記國字的“放棄”要怎麼寫,硬是每天來她家門前“目送”她上班,下午又準時出現在她的辦公室外,準備接受她又一次的拒絕約會和趕人。
直到上個禮拜,他終於抓住她的弱點,應該說是讓她撞出了弱點。
到現在瓊昭還一直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撞到彥舟,如果有的話,又為何不撞重一點。
那天早上她照例出門時又在門外看見彥舟守在老地方,她也如往常上車打算從他身邊經過,這時候左方車道突然街出一只狗嚇了她一大跳又來不及煞車,只好將方向盤往右側打,原本以為彥舟目睹一切的情況應該會閃避開才對,結果他只會張大嘴巴呆呆地讓她撞。
站在人道立場上她送他到醫院,還好他身上只是一些擦傷和嚴重的驚嚇過度。
從此,她便擺脫不掉他的糾纏,他利用她的罪惡感要求她當他的司機,因為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開車。真是見鬼了!難道他家的司機全死光了嗎?瓊昭再一次在心�責罵自己的胡塗。
“好了吧!我還得趕回去上班呢。就這樣了,拜。”瓊昭沒精打彩的揮了揮手,順便揮掉彥舟一直握住的手,想將車子掉頭至另一車道。
“小昭,別忘記要來接我一起下班喔。”趁她未走遠,彥舟補上最後一句。
不行了!一定要利用今晚跟彥舟把事情說清楚,要不然她有預感災難就要臨頭了,尤其是剛才彥舟無意間提起彥勳即將在近期調回國內,她不想再讓彥勳以為她又假借各種名義接近他們萬家,更不想再見到他鄙視她的嘴臉,她要她的生活永遠不再有萬家人的介入!瓊昭再次提醒自己。
*** *** *** ***
當天瓊昭並沒有去接彥舟,因為她在下班前接獲彥舟的秘書的通知,要她到某飯店去接人。
看來彥舟真的把她當成司機了。瓊昭在心中自嘲著。
將處理完的公事稍事整理後,瓊昭便往飯店的方向前去。她就當是為了擺脫煩人精所做的最後一件善事吧!
“您是展瓊昭小姐嗎?萬先生吩咐您先到上麵等他。”
進入飯店後,態度親切的櫃台小姐跟瓊昭講了房間號碼,就讓身邊的服務人員帶她往頂樓的房間走去。
瓊昭雖然納悶,卻也知道就算是問了,這些服務人員也沒有答案。有什麼公事需要在這麼高級的飯店開間房間來談呢?要不是從小認識彥舟的為人並且信得過他的話,還真會以為他想利用這個機會騙她失身呢!
不過想想還真是可笑,依彥舟在社會上的地位,應該不需要用騙的就會有一堆女人前仆後繼的等著上他的床吧!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庸人自擾了。
電梯到達頂樓的開門聲打斷了瓊昭的冥想。
跟在服務人員後麵,她環視一下平常根本沒機會目睹的高級套房門外的排場。看來這層樓真的只有一間房間。
“展小姐請進。”服務人員不知道何時已將門打開,等著她進去。
奇怪!她好象沒有聽到服務人員敲門的聲音,難道服務人員用鑰匙開的嗎?�麵沒人嗎?瓊昭戰戰兢兢地走進去,並沒有看到她以為的一群人在�麵談公事的景象,�麵只有她一人。
“請稍等,萬先生馬上到。”
瓊昭的身後傳來服務人員的聲音和隨後的關門聲。
“看來只有等了。”瓊昭認命的坐在沙發上,隨即又想到不如乘此機會參觀一下百聞不如一見的總統套房。聽說住上一晚得要十幾萬塊錢,還不是有錢就能住的,得要是國際級的名人或是國內百大企業的負責人才有資格訂房。今天她真是沾到彥舟的福氣了。
�麵的的格局像是間豪華舒適的寓所,米色係的牆麵在壁角和門框處鑲嵌著釉黑的漆木,休閑中又不失穩重的氣息,義大利製的皮麵沙發圍著一張有著文藝複興風格的長方形茶幾。
右側的牆麵有一道門通往會客室,並可看見美麗的窗景。左側的整麵牆是片活動的玻璃雕花鑲樺木門,往兩旁拉開是一間設備完善的會議室,�麵除了有七十二寸的超大液晶板可供書寫的螢幕外,尚有各種供輸出、輸入的處理器。
瓊昭走往另一頭的廊道,發現另一間比較小的房間,看起來應該是屬於私人性質的書房,有一整麵牆被一條條的紅樺木隔裝成書架,架上已擺放了好幾套的文學作品,仔細一看全是市麵上難再版的原文書,除此之外,房內只放置了一張紅檜木雕製成的大書桌和成套的椅子,便別無他物,卻是更讓人覺得賞心悅目,舒服極了。
她轉頭走入另一邊的房間,看起來是個臥室,格局卻小了些,不像是主臥房,不過裝潢得很溫馨,有小巧玲瓏之感,放眼看去整個人全被溫暖的米色調包圍,讓人一心只想往看起來軟綿綿的床鋪倒下去。
她收拾起心神往最�麵的房間走去,證實了剛剛自己的想法,這一間才是主臥房,剛才那間溫馨的房間是客房。
走進�麵她才發現這是一間套房中的套房,可以完全的獨立,因為它有自己的起居間、陽台日光室、視聽室、衛浴間、更衣室,小小的寫字台跟化妝間放在一起,最後是引入側目的大臥室,它放置了一張超級大床,她猜測它可以讓五個成人仰躺在上麵,而且彼此不會被對方碰到。
她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這間臥室的風格和其它的房間迥異,米白色係中又摻雜了許多的咖啡色和鐵灰色,牆上的大幅印象派油畫充滿個人色彩,尤其是床,由黑色織錦的床罩籠罩住,感覺既神秘又詭譎。
若是八字不夠重的人,還真是住不起這種總統級的套房呢!瓊昭在心中下了定論。
“滿意你參觀的結果嗎?”
一道低沈的嗓音突然由瓊昭的身後傳來。
瓊昭被嚇得倒抽一口氣,趕緊轉過身麵對來人,生怕被以為是冒失的房客亂闖別人的房間。
“對不起,我在等……”瓊昭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因為站在房門口的男人是彥勳,或者是一個長得像他的人。
“你是該向我道歉,你竟敢不顧我的警告又接近萬家的人!”彥勳一步步地靠近她,直到她能看清楚他眼�的怒火。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瓊昭尚處在乍見到他的震撼中,腦筋像是無法分析他吐出的每一個字,只知道他的嘴巴在動,似乎說著什麼話。
她好急,好想離開這�。
“很好!你有勇氣違背我的警告,卻沒勇氣在我的麵前承認自己的罪行!”彥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
“我……我在等的人好象不來了,我馬上離開。”瓊昭始終回避著他的目光,想繞過他走出去。
“該死的你!我的耐性早在十年前就讓你們展家母女消磨光了,這次不再只是口頭上的警告,我要你永遠沒膽子再出現在我哥的麵前!”彥勳一把扯過她的手,抓住她的雙肩要她看著他,耳朵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是彥舟自己要纏著我的,我一直要躲開……”瓊昭知道自己沒必要怕他,她又沒有做錯事,以前沒有,這次也沒有,她為什麼要接受他的冤枉甚至是警告。
“顯然你的努力還不夠!”彥勳打斷她的話。“而我也不打算相信你說的話。”
“那你要我怎麼樣?”瓊昭對他傷人的話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只能無可奈何的和他幹瞪眼。
“我要一個確實的保證,一個你永遠不會再有借口的保證。”說完,彥勳便將她往大床推,還動手解開他的領帶。
“你別亂來喔!我約了人,他很快就會來了。”瓊昭緊張得連牙齒都有些打顫。她的眼睛直瞄著門外,希望彥舟能趕快出現。
“到現在你都還搞不清楚狀況。我哥不會來了,下班前你接到的電話是我要我的秘書打的,而這�當然也是我為你準備的,待會兒還有更精采的。”
他的話讓瓊昭意識到處境的危險,於是想趁他正自鳴得意時往門口衝。眼見差幾步便要構到門把卻又讓他從身後勾抱住往床上丟去,驚得她大叫一聲。
“啊——放開我!”
“別急,待會兒有得你叫的了。”
彥勳順勢壓住她的身子讓她無法起身,並拿起剛才解下來的領帶將她不斷揮打的雙手提高綁起來,再跟床頭的銅架固定住;他壓坐在她的大腿上,現在她除了努力的扯動被綁住的雙手外,根本動彈不得。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會告你妨害人身自由!”瓊昭希望能恫嚇住他。
“嗬……等你知道我要對你做的事情之後,相信你絕對沒有勇氣提出告訴。”彥勳彷佛正享受著這種讓對手處在驚慌失措的情勢中。他慢條斯理的一顆顆解開她套裝上的扣子,露出�麵珍珠白的襯衣,他的視線停留在上麵一會兒後,突然站起身離開被他壓製住的身體。
暗自呼出一口氣,瓊昭慶幸自己或許真可逃過一劫時,他又回到床上,手�還拿著不知何時找來的美工刀。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會傷害她的身體,睜大的眼眶�霎時注滿淚水。
“不要……不要傷害我……我什麼都聽你的……”瓊昭軟下姿態來求他。
“你當然得聽我的。”說完,彥勳便往下劃一刀。
“啊!”瓊昭緊閉著眼睛等待痛楚來臨。
彥勳用刀子割斷瓊昭襯衣的肩帶後用手撕扯開;然後又迅速的往下移至她身著窄裙的下半身,一手托高她的臀部,一手繞到她的身後打開裙扣拉下拉鏈,將整件裙子硬扯下來。
眼前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移不開視線。
瓊昭奶白色的嬌軀只剩下上下兩件白色的蕾絲內衣,和緊緊地包圍著她的臀部和雙腿的膚色絲襪;兩團因為呼吸而微微晃動的玉乳被薄薄的蕾絲托住,擠壓出中間一道深壑,纖細的柳腰下方有個圓巧的小肚臍。
克製著麻癢的雙手,彥勳輕輕地挑起囚禁住她下半身的絲襪,慢慢地往下拉,讓用白色蕾絲巧綴的內褲完全展現在他的眼前,然後是光滑圓潤的大腿,再下來是細致修長的小腿到形狀姣美的玉足。
瓊昭原本緊閉的雙眼因遲遲等不到尖銳刀片劃破身體的痛楚,反而聽到陸續傳來絲帛撕裂的聲音而睜開。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激動的撕毀她身上的衣物,從他益見聞黑的眼神中似乎傳遞出某種狂野的曖昧,讓她更是驚恐他接下來的舉動。
“你要是敢做出什麼傷害我的事,我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會用盡所能的死纏著彥舟,讓他對我死心塌地的,我還會對你母親說出十年前的事!你最好現在放開我,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瓊昭被逼急了,口不擇言的說著她想得到能夠威脅到他的話。
“可憐的‘小昭’,我哥是這麼叫你的吧?你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從來沒有人膽敢拿任何事來威脅我,而你竟然在一天內讓我想殺你兩次,這是你自找的,我不過是為了維護權益而采取有利的行動。”彥勳用憤怒壓抑住剛才在胸中翻滾的熱潮。
他拿起剛才和美工刀一起帶過來的相機,打開鏡頭對著眼前半裸的女體開始按下快門。
“啊!不!不要拍了!”
瓊昭終於見識到他所要采取的手段,她掙紮地扭動著被困住的身體,恨不得能跳起來砸壞他手上直閃光的相機。
“卑鄙!想不到堂堂萬業集團的二公子竟是如此無恥的人,對弱女子使用這麼下流的手段,卑鄙、齷齪、下流!”
彥勳一點都不受她的挑釁所影響,還停下來拿起美工刀將她身上剩餘的衣物劃破,撕毀得支離破碎。
“不!不要!求求你別這麼做!”見他狠下心來連一點尊嚴都不留給她,瓊昭絕望得止不住奔流的淚水,終於開口求他。
“別求我,因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彥勳複又拿起相機將她顫抖的裸體完全沒有遮蔽的拍攝入鏡。
房間內相機運轉的聲音和瓊昭絕望的哭喊聲一直持續……
*** *** *** ***
不知道過了多久,瓊昭只知道自己哭啞了,只能默默地流著像是永遠都流不完的淚,接受他像是永無止盡的侮辱。最後房內不再有機器運轉的聲音,而她也陷入一片混沌中。
彥勳將拍完底片的相機收好後又回到房間,點起一根菸讓菸霧彌漫住他的整張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讓菸霧模糊了床上挑逗他欲火的曼妙女體。他撚熄手中的星火,卻撚不熄身上早被撩起的漫天欲焰。
他移動僵硬的身體走到小吧,倒了杯濃烈的酒後回到床邊,將捆綁住她雙手的領帶解開,看到她手上布滿紅紫的勒痕時微皺下眉頭,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激烈的反抗,不過這都是她自找的,他在心中為自己找到了借口。
瓊昭在恍恍惚惚中沒有意識到彥勳的存在,直到有人將她的頭�高並將一口烈酒灌進她的嘴�時才被嗆醒,�眼看到他又要將嘴靠過來,她趕忙轉頭用手抵住他的靠近,雖然發現雙手不知何時已重獲自由卻又酸麻無力,硬是�不起來,最後還是讓他將可以將舌頭辣麻的酒液一口口地用嘴哺喂給她,把她嗆得直咳嗽。
“你要是敢將剛才的照片流出去,我就死給你看!”滿臉醺紅的瓊昭沙啞的說出最後的哀鳴。
彥勳看著她哀戚的臉和哭得紅腫的雙眼,心中有一絲的不忍,隨即又想起她處心機慮的接近彥舟,販賣自己的靈魂、玩弄別人的心,只為了富裕虛榮的生活,他便感到胸中一把憤恨之火又熊熊地燃燒起來,將一絲絲的不忍焚燒殆盡。
“我說過我不接受威脅,不過我也懷疑你有勇氣尋死。”彥勳不在乎的神情在目光流轉到她光裸無瑕的身體時轉為火熱。“這麼美的身子,雖然我早在十年前便已見識過,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上天對你真是厚愛;十年前青澀中又不失圓潤的身材如今則像是一顆成熟的蜜桃,豐滿的乳房、纖細的腰身,挺翹的臀部和白細的雙腿,再加上這張‘看似’純淨的臉孔。告訴我你這身細皮嫩肉究竟讓多少男人玩過?”他的目光一一地瀏覽過所說的部位,最後又一臉無辜的補充一句,“啊!應該要問你究竟用這身皮肉玩過多少男人?”
“你……你管我和多少男人玩過,反正你絕對不會是其中的一個!”瓊昭憤恨的說著。
“錯了,我正準備加入他們的行列。”彥勳邊說邊緩慢的脫去身上的衣服,並且一臉興味的觀賞著她由憤怒到不敢置信又惶恐的表情轉換。如他料想中的,他任由她起身衝到門前,並且恐懼的發現房門早讓他鎖上了,看她站在那�不停的梭巡著其它的出口,讓他有一種捕捉獵物的快感。
他將身上的衣服脫得只剩裹住下半身的緊身內褲後才向她走去,優雅得有如他接下來要做的是一件多麼紳士的事情。
瓊昭著急的直跳腳,卻又控製不住的將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因為這一幕又讓她想起十年前兩人差點擦槍走火的雨天,但是眼前的他卻又不是她記憶中一心只想讓她體會兩性歡愉滋味而溫柔待她的人,現在他的眼中只有報複,並且一心一意只想掌控和羞辱她。
看著他比十年前更碩實的體魄,瓊昭在心中默默地讚歎上天厚待的又豈止她一人。少年時的他早就擁有讓許多青春女孩注目的修長體格,如今更為結實卻不過分;他全身的肌肉因行走而展現出完美的肌理紋路,像是造物者細心用手指捏揉出的塑像,讓人想用手去撫摸感受美麗的起伏,連他那張陽光男孩的臉孔如今都已染上了成熟與自信,渾身散發出的迷人豐采不輸給伸展台上的職業模特兒。
瓊昭搖一搖益發暈眩的頭顱,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烈酒燒昏頭了。她都快貞操不保了,竟然還有時間發花癡。
“你……變態!強迫女性的男人就表示你根本……就是無能!”喔!天啊!希望她不會火上加油。瓊昭暗自痛罵自己的短路。
“嗬……你還是這麼有趣,越緊張越短路。”彥勳看穿她的虛張聲勢。“不過你真不應該貶損男人的尊嚴,這只會讓男人更加想向你證明他的雄風,證明他絕對有能力讓你舒服得尖叫。”他的反應果然印證了她的恐懼。
彥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將瓊昭猛然�起並丟上床鋪。
他趁著她換氣來不及叫喊出聲時緊緊地壓製住她並堵住她的嘴,舌尖撬開她未來得及咬緊的牙關再探進她的嘴�,吸吮她的甜蜜、啃咬她的唇瓣,激烈的掠取她嘴�的芳香,直到她以為自己終將窒息而亡時他才離開。
瓊昭睜瞪著眼睛猛吸氣,感覺嘴唇好象被他咬破而刺痛、麻麻的。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一舔紅腫的嘴唇,卻不知道她單純的舉動對他來講猶如十萬噸的情色炸藥,轟然炸出他本就沸滾的欲潮。
彥勳猛地低下頭張嘴銜住她正伸在外麵探索的滑舌,狂野的吸納入他的嘴�,纏著並逗弄著,直到她無力的呻吟出聲,他才放過她可愛的香舌並跟著它回到她的嘴�。
瓊昭覺得全身好象被那火辣辣的熟吻燒滾而熱烘烘的,他的舌頭調皮的在她嘴�的每一處挑逗時,好象也勾引出她體內一股莫名的潮流,蠢蠢欲動得像是急於宣泄卻又找不到出口,讓她只能攀住他跟著他帶起的舞步狂野起舞。
欣賞著她微眯眼的醉顏,彥勳知道她也和他一樣沈迷於剛才兩唇的糾纏,他繼續往其它的地方點火。
他含住她白玉般的耳垂,將它吸吮得紅豔後,又順著弧度完美的頸部曲線舔吻下來,陶醉於她鎖骨的精致,卻又被下方的雙乳吸引住。
“這�比以前更豐滿了。”彥勳欣賞著她的好身材。
他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舐了下渾圓峰頂上的粉紅乳尖,心喜於它的顫動,低頭擷取它的甜美,將整顆紅莓含入嘴�,像小孩吸取乳汁的用力吸吮著,還發出“啾啾”的聲音。
再輕扯一下後,他終於放開被齧咬後更顯紅豔堅實的乳尖,他的雙手各抓握住一邊的渾圓,輕輕地揉搓捏擠,使它們更加硬挺豐滿,再伸出兩指掐住凸出的紅莓扭轉著。
“啊!痛!”瓊昭一直沈迷於他挑起的情欲漩渦中,為他略顯粗暴的動作低喊出聲。
“你看它們正呼喊著要我吃它們呢。”
狠狠的愛你02
第四章
瓊昭又忍不住的呻吟出聲時,彥勳才終於轉移目標往其它尚未被開發過的敏感地帶移去。
彥勳彷佛帶有電流的手滑過她的柳腰,在她的肚臍周圍畫著圈圈,讓她起了一陣陣的輕顫。
隨後,彥勳又撫上她下身濃密的毛發處。“這兒也比以前更茂盛了。”
他霍然撐開她的雙腿,注視眼前有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花蕊外麵還分泌出濃鬱的蜜汁邀請著采花人淺嚐。
“啊!別這樣,好羞人……”瓊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點阻止的念頭都沒有。一定是剛才被強灌進口的酒精發作的緣故吧!她暗自原諒了自己的屈服。
彥勳將自己埋入她的雙腿間嗅聞著久違的麝香,用舌尖舔舐幽壑中的蜜津,將唇瓣壓抵著她涔涔流出的水流,饑渴似的全部吸吮進嘴�。
“啊嗯……”瓊昭漸漸不能自己地低吟著。
“喜歡嗎?是不是比其它的男人更能取悅你呢?”彥勳挺起身將他的堅硬輕抵著她早已濕濡的花蕊,上下滑動搔癢著她的感官。
“嗯……啊……我沒有……”瓊昭感覺到他的火熱正抵著她的最後防線,她突然有一絲害怕他的利器會傷到自己,暗自輕挪身體要離開他的抵觸。
“別想!已經來不及了!”
彥勳兩手用力扳開她欲撤退的粉腿,將他的亢奮往蜜穴�滑進,感覺地火熱的絲絨緊緊地包裹著他,讓他無法克製地急急往更深處衝撞。
“啊!好痛!不要再進去了!”瓊昭感覺到下體被毫不留情的穿透並撐大著,劇烈的疼痛焚燒著她,逼出成串的淚珠。
“喔……天啊!怎麼可能……”彥勳強忍住衝刺的衝動,無法置信剛才他確實莽撞地衝破了一層阻礙,而她痛苦的表情更證明了他的清測,只是現在要他停住不動都已經快要了他的命,更何況是退出來。
“嗚……痛死了……你還不趕快出去……”瓊昭覺得自己痛得快不能呼吸了,她勉強扭動身體舉起手捶打著他。
“夠了!你要逼死我才甘心是不是?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痛了。”
剛才她的扭動牽動到兩人緊緊相連的部位,也將彥勳的忍耐力完全擊潰,他控製不住的開始緩慢蠕動,淺淺地進出著,並用手指輕挑慢撚的撫搓她充血的小核,試圖減輕她的痛楚和挑起她的欲火。
“喔……不行……你別動……”瓊昭以為自己根本承受不了他這樣的刺激,而且剛才疼痛不堪的身體現在卻又好象有一把火在燒,渾身都好熟。
“嗯……你好緊……”
彥勳慢慢由淺而深的將他的巨大深埋進她的體內,感受到他像是被緊密的抓握住,又淺淺地抽出些,感受被她緊絞的快感。
“啊……別……好奇怪……”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痛了,但是伴隨而來的酥麻由神經末梢漸漸擴散開來,怎麼會有這種既痛又舒服的奇怪感覺呀?瓊昭無法分析這股情欲的侵襲。
“你會喜歡的是不是?”彥勳知道她的欲火已被他挑起了,便放縱地開始加快速度,每每深插到底時又邪惡的用下體摩擦她敞開的花瓣,將她撩撥得全身不住顫抖。
“喔……啊嗯……輕點……”全身乏力的瓊昭輕喘嬌吟不斷。
彥勳無法自拔地沈溺在強烈的快感中,挺腰的動作不但沒有減緩,反而有加速的趨勢,身體撞擊的聲音帶出體液淫靡的性感樂章。
“啊……不行……停……快停下來……”瓊昭雙腿無力支撐只好虛軟地任他的雙手擺弄。
“啊……再等一等。”他不想這麼快就結束如此快活的結合,然後地體內隱隱抽搐緊縮的激烈電麻快感讓他快招架不住。
“喔……嗚……”瓊昭全身不由自主的向上弓起,高仰的頭將汗濕的長發披散開來,腹部緊縮將高潮逼出,初初體驗情欲滋味的她腦中空白一片,有如陷入假死狀態,唯獨顫抖抽搐的身子證明她仍存在。
“喔……天啊!”彥勳被猛烈的高潮震撼住,她的窄穴將他的男性吸咬住,像是永遠也不放開,他知道自己也已經處在爆發邊緣,不得不用盡全身的力氣抽動怒吼的赤硬,也將處在高潮餘波的她戳刺得尖叫哭喊出聲,直到精力用盡……
強烈的激情過後,彥勳幾乎想這麼倒下讓自己昏睡不醒,不過想到被他壓在身下的瓊昭可能無法支撐他的重量,隨即撐起身子並將他還滯留在她體內的虛軟抽出,看著隨之流出的濃濁體液和些許的殷紅,讓他注意到自己忘記該有的保護措施。該死的!都怪他被欲火燒昏了頭。
他站起身走進浴室取來一條熱毛巾輕輕地清理她紅腫不堪的下體,再一次暗罵自己的粗暴,不過他實在沒想到她還會是個處子。
現在才來責怪都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剛才的享受讓他一點都不後悔。
彥勳望著被情欲衝擊過猶布滿嫣紅的嬌媚裸體,再一次驚歎她的美。
“還好嗎?還會不會痛?”用熱毛巾輕敷在她的小腹上,彥勳盯著她的臉,也注意到她全身上下的多處淤紅。他又一次的責備自己。
“不要!別看我!”瓊昭羞憤得用手遮住臉,扭轉身子想掩住裸露的不堪。
“不要怕羞,你這樣很美,性感極了。”彥勳伸指沿著她的細肩往手臂畫下。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讓我淫蕩的迎合你?現在你滿意了吧!”瓊昭寧願先承認剛才她的淫穢,也不要讓他有機會先來羞辱她。
彥勳覺得剛才流竄的柔情又被她破壞殆盡了。她真是不知好歹!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就沒什麼搞頭了。記住,離我哥遠一點!你可以走了。”彥勳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喔,順便告訴你,剛才你的表現真看不出是第一次,尤其是你銷魂蝕骨的淫叫,有夠蕩人心魂的。”他可惡地又補充道。
瓊昭從沒有一刻是如此生氣的,她拿起身邊的枕頭往他丟過去,可惜只來得及打在關上的門板。
一刻都不想多留,她不顧虛弱的身子站起來,然而剛下到床邊便因抽痛的下體而痛彎了腰,咬緊牙關搜尋她的衣物,終於在另一邊的床底下找到。看著手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她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氣穿上它們。
不過,當彥勳由浴室出來時已不見瓊昭的身影了……
*** *** *** ***
自從那天由飯店回到住處後,瓊昭便顯得精神恍惚,戰戰兢兢地過了幾天後,才把懸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來。
她不知道彥勳會如何利用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只能消極的取信於他,盡全力的避開彥舟。
猶記得那天晚上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穿上除了有些皺痕外尚稱完整的套裝,內心的交戰和煎熬是沒有人知道的,因為她的身上除了看起來還算端裝的上下兩件式套裝,�麵什麼都沒穿。
現在想起來她還是會不敢置信的臉紅心跳。天哪!真是太驚世駭俗了。
尤其是在她好不容易遮遮掩掩地回到家後,又聽到由電話答錄機�傳來彥舟的留言。彥舟不知道她沒有到公司去接他,因為彥勳早已利用調虎離山之計將他騙到國外處理“突然”出問題的合約。
喔!真是太可惡了!一切都在彥勳的掌握中,他們只有任他玩弄的份;如今他又刻意製造出她的把柄,讓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了。
瓊昭忿忿地敲打著鍵盤,螢幕上的公文跳來跳去的,全沒進她滿是光火的眼。她恨不得詛咒彥勳下地獄!
“展主任,有你的包裹。”是總務課的秦雙雙。
“喔,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瓊昭收拾起漫遊的心思將螢幕鎖定後拿出印章走出去。
“展主任,你好幸福喲!你看,是快遞過來的進口長莖玫瑰耶,為什麼這種好事都沒有我的份呢?”會計課的小燕比誰都還興奮地叫嚷著。
“當然啦,只要你也有展主任一半的漂亮和她一半的身材,還怕沒人追嗎?”秦雙雙遞過來包裹,一個大型的包裹上方是用玻璃紙覆蓋的,所以眾人才會看得到�麵昂貴的進口長莖玫瑰。
“謝謝。”瓊昭笑著接過去,並把印章拿給等在旁邊的快遞送貨員。
“哪!還有一個。”小燕又交給她另一個小型的包裹,沒什麼重量的。
“謝謝,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用午餐吧。我記得上次你不是說對麵巷口又新開了一間北海道拉麵嗎?”瓊昭看看手表後說道,並轉頭將東西拿到辦公室內。
“是呀,好多人都去吃過了,聽說還不錯。”小燕一臉的向往。
“可是好象還要排隊不是嗎?”秦雙雙皺著眉頭再看了一下時間。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拿皮包吧。”瓊昭帶頭往門口走去,身後馬上傳出拉抽屜的聲音及小跑步的追趕聲。
*** *** *** ***
用過午餐後,瓊昭終於有時間好好地打量這束讓眾人興歎的進口長莖玫瑰,其實這幾年來她不是沒收過仰慕者送的花,而這些花她大都會接受,卻會在對方約她吃飯時將錢還給他們;她不會因一束花就讓自己的感情受到羈絆,所以就當是她向對方買的吧。
她偶爾也會在上班時為自己帶束賞心悅目的花或是小型景觀盆栽,除了讓上班的心情更輕鬆舒服外,也讓辦公室的環境美化活潑起來,是個簡單又一舉兩得的事。
瓊昭將花束插進花瓶�,她審視著該將它放在哪個角落,也猜想著這次會是誰送的花,不過最近好象沒有什麼征兆可循,除了……
不會是彥舟吧?不可能!目前他不在台灣。
算了,不管是誰,他一定會自動出現在她的麵前。
瓊昭聳聳肩,放棄繼續花心思,拿起另一個小包裹,注意到上麵寄件人的地址時,她的小手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她一反常態的將辦公室的門鎖上才開始拆開包裹,直到發現�麵不是硬邦邦的照片,而是一團白布後才鬆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她用手指捏起一端拿高審視著。
瓊昭霎時滿臉通紅。她終於認出是什麼了。
是她的襯衣,那天被彥勳用刀劃破的襯衣,再看看包裹內其它的布料,她確定是兩件蕾絲內衣褲。
“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瓊昭記得她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穿著外衣就衝出飯店房間,早把這些碎布扔到一邊去了。“這是故意要喚起那晚我不堪的記憶,還是提醒我莫要忘了他的教訓?”她越想越氣,眼眶漸漸凝聚水氣。“或者是……這些垃圾會玷汙了他的地方?這算什麼!”她一古腦兒的將東西全丟進垃圾桶�。“我這一身的汙穢又要怪誰呢?”咬著牙,她不讓自己哭出聲。
讓辦公室的門再鎖上一陣子吧!
*** *** *** ***
彥勳以為會接到瓊昭的電話,在他將那團破布寄回給她時。
那天從浴室出來找不到她的人讓他有一點心慌,因為他早知道她不可能衣不蔽體的走出去,顯然他還是高估了她的羞恥心。
之後幾天他給自己想了一大堆的理由去接近她,結果全又被自己否決,理由是再等幾天她一定會自己找上門來的,因為她和她母親一樣,不能沒有男人,她們全喜歡為男人張開雙腿。
就算她是個處女又如何?現代醫學科技這麼發達,女人的處女膜都可以無限擁有了,她不會善加利用嗎?
好吧!她是很青澀沒錯,還怕她不來嗎?她一定是等著釣像大哥這種大魚,既然餌不小心被他吃了,當然會來要他負責。
他才不信她能撐多久,搞不好是被拍照片嚇得不敢行動了。
可是為什麼總放不下想見她的念頭?她真有當妖女的本事,瞧她在他的身上下了什麼蠱,能讓他一向堅強的意誌力化為烏有,讓她的美好成天撩撥著他的心神。該不該放下身段去找她,反而成為他每日必修的課程。
結果是他一時衝動的訂了一束進口長莖玫瑰給她,他希望會讓她開心,卻又不想讓她知道是誰仰慕她,之後又將一直被他收藏起來的碎布寄還給她。
莫名的理由,好象是他現在的心情,明明深受她的吸引,卻又挑剔著她的不堪,看見她讓他心情愉快,愉快的同時還摻雜著厭惡的情緒。
難理解!
彥勳知道今早她會收到兩件包裹,所以心情一直是高昂的,直到現在,再半個小時就要下班了,而他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等她的電話,他為這個事實感到荒謬。更可惡的是她根本不在乎,由她一通電話都沒打過來的情況看來,她是不當一回事了。
或者是這個小炸彈不夠震撼,她的心髒還承受得起。
他決定不再仁慈了,他將送給她一個大炸彈,絕對會讓她放下身段來求他。這麼做不為別的,單只是要為這幾天他的天人交戰討回一個公道。他給自己找到了足夠的理由。
*** *** *** ***
“展主任,你的包裹。”秦雙雙輕叩瓊昭辦公室的門。
“好的,謝謝你,我馬上來。”瓊昭將最後一份公文批閱完放到文件夾內。
這幾天每天都有她的包裹,是快遞花束,一樣的長莖玫瑰。她是越收越不安了,這個神秘人一直沒出現,讓她無法將買花的錢給他,更可怕的是,再送下去她肯定會還不起,這些花誰看了都知道是名貴的品種,每天一大束的送不是誰都辦得到的,她覺得自己快被打敗了。
“還有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秦雙雙將一盒花束和一個小型包裹交給瓊昭。
這位送花的神秘人早巳在辦公室掀起了熱潮,很多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觀望著,還有一部分的人甚至打起賭來,他們猜測著瓊昭會不會被這種“金錢堆砌出來的鮮花攻勢”收服。
不過他們絕對料想不到,瓊昭私底下也為自己下了注——她是被“鮮花攻勢堆砌出來的金錢債務”收服的。
或者幹脆咒他死算了,這樣就沒有債權人了。她曾壞心的想著。
“展主任,今天這束你要怎麼分配?”小燕好奇的問她。
因為這幾天花滿為患,瓊昭只好這邊放一束、那邊放一束,結果整個辦公室彌漫著淡淡的玫瑰花香,曆久不散比芳香療法的香精油要舒暢人心;只是怕讓有心人以為她是炫耀自己的身價,所以後來收到的花就轉送給喜歡的人或是她自己帶回家。
“你若喜歡就給你吧!昨天你不是說想做成幹燥花嗎?應該要多一點才漂亮。”瓊昭將盒子遞給小燕。
“哇!那就謝了,昨天我拿回去後我妹好喜歡呢!她還交代我有這麼好康的事就算厚著臉皮也要多要一些回去。”
“不會啦,我還要感謝你們幫我消化這些有機肥料呢,我已經有點消化不良了。”瓊昭按摩太陽穴做暈眩狀。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秦雙雙一臉的羨慕。
“不過你是值得的。”小燕早陷入羅曼蒂克的幻想中了。
“難道你們都沒想過這個神秘人搞不好是有什麼缺陷,所以才會遲遲不肯露麵,或者根本是個變態,專騙女人心的花花公子,還可能是個女同誌,一個不能托付終身的人嗎?”瓊昭不可思議的瞪著她們。
“不會啦,我相信他一定是個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一個癡情的富家子。”小燕適時的給予鼓勵。
“這我就相信了,是‘付’家子沒錯,付錢的付;而我就要變成‘負’家女了,負債的負。”瓊昭低語著。
她絕不會讓自己存有這種幻想,太不切實際了,尤其是早被某人標上淘金女的符號後。她永遠不會忘記“攀上有錢人”曾帶給自己的屈辱,甚至警惕著自己遠離這種人類。
瓊昭拿著小包裹走回她的小辦公室,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經驗,她趕緊端詳一下這件重量也很輕的包裹寄件人地址,果然證實是同一個人寄來時,有股想直接丟進垃圾桶�的衝動,又怕被有心人撿起來發現是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只好再一次接招了。
看他又搞什麼鬼。她深吸口氣。
因為有前車之監,所以她先鎖上辦公室的門才拆開牛皮紙,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一卷錄影帶。
“這是什麼?‘不可能的任務三’要讓我先睹為快嗎?啊!不會是‘貞子的謎咒’吧?這一招夠狠。也有可能是A片,他想傳授奇怪的招式給我嗎?這種事只有他做得出來。”她天馬行空的亂想,真的是越緊張越短路。“或者又要撂下什麼狠話,卻不屑當麵對我說,他連講電話都覺得會受汙染?這也太�舉我了吧!”
瓊昭決定還是等回家後再看錄影帶的內容,她不會傻得在公司的會議室�看,免得影響了上班的情緒。
只是接下來的時間更難熬,她的思緒受到錄影帶的牽絆,總不免好奇的猜想著,結果什麼事都沒做好。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瓊昭一刻也不能等的打卡下班。
*** *** *** ***
瓊昭全身虛軟的坐在電視機前,螢光幕上的書麵早播放完畢,只留下一片空白閃爍。
錄影帶的內容果真被她料中了,真是A片沒錯,還是未上映的“先睹為快版”,更可怕的是它比恐怖片還要讓她感到驚嚇,因為�麵的女主角是她本人。
她沒有勇氣再倒帶確認一次,事實上,當她認出那場景和情節的熟悉度時腦海早已一片空白,接下來到底又拍攝到什麼畫麵對地已經不重要了。
瓊昭覺得世界好象離她好遠,有一種想一死求得解脫的衝動,只是在這之前她要問清楚。
她拿起話筒也不管現在彥勳還會不會在公司內,不過既然他的戰帖下得這麼猛,必然是有某種程度的認知和準備,就像個準備接受褒揚的製片人期待著觀眾用“掌”聲來回響吧!
她會讓他如願的。瓊昭暗門發誓。
“喂,找我有事?”經過數道盤問後,她終於聽見彥勳的聲音,低沈地傳送出他的不耐。
“我就不相信你會不知道我找你是為哪椿!”瓊昭咬牙切齒地道。
“你何不直接提點一下好讓我明白。”彥勳的口氣聽起來倒像是她無理取鬧。
“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樣一而再的傷害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是比較有快感嗎?你果然夠變態!”瓊昭累積的委屈急著想爆發。
“我以為你很欣賞我的玩笑,畢竟上次送給你的小禮物你也沒怎麼抱怨嘛!”彥勳顯然很高興她的反應。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放過我,請你一次說清楚吧,別再用這種小人的招數讓我看不起你,我沒這麼有本事讓你如此花費心思。”
“不,你太低估自己了,你一直讓我樂在其中,甚至有無法自拔的趨勢,尤其是你現在無助又痛苦的聲音比簽到數億的合約還要讓我暢快不知幾倍有餘。你的‘身價’果真不凡。”他說得千真半假,話中有話。
“你果然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已經病入膏肓了,你要發瘋我沒意見,不過別逼我和你一起瘋。”瓊昭想尖叫。
“我承認我為你瘋狂,這個病因你而起,我當然要向你尋求解藥,而這藥效讓我滿意極了。”他確實有逼瘋人的本事。
“啊!夠了、夠了!我認輸了!你真可怕,你能讓我愛上你又想遺忘你,讓我懼怕你又想痛恨你,現在又要逼瘋我和逼死我,我真是無心惹來這一身腥……”說到最後,瓊昭只剩低喃和哽咽聲。
彥勳無法厘清聽到她說愛上他時震撼又悸動的情緒,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因為後來她又說了一堆怕他、恨他的話,還有她哽咽抽泣的聲音讓他有一絲的不舍。他果真是被她說中了,除了發瘋,還有什麼可以解釋這種感覺?
“我不要你死,也不打算逼瘋你,只要你今晚來見我,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這就是我要的,你想清楚了再來。”說完,彥勳馬上掛上話筒。
“你……”電話切斷的聲音由話筒的另一端傳來,打斷了瓊昭接下來要說的話。
其實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除了繼續罵他外。
這幾年來沒有什麼機會可以讓她練習罵人的字眼,直到又遇上他才發現當初真是選錯科係了,她應該讀中文係或曆史係的,將中國有史以來最廣博精深、尖酸刻薄的形容詞或代名詞用在他身上一定很有成就感。
咦?剛才他好象說了什麼想清楚了再來……根本不用想,現在她就可以去找他了,她要實現剛才的承諾,給他“掌”聲,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
*** *** *** ***
彥勳前腳才踏進頂樓套房,瓊昭後腳就已經從電梯出來了,兩人在門口相望數秒鍾。
“這麼迫不及待?”彥勳輕浮的譏諷她。
瓊昭沒有多費心思理他的話,從他的身旁走進房內。
彥勳不在乎她的相應不理,因為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人是有資格發一下小脾氣的。放下公文包後,他拿起電話交代服務生送晚餐上來。
“你應該還沒吃吧!我有幫你叫一份上來,我先到書房處理一些公事,等一下餐點送上來時你再來叫我。”交代完後,他便離開客廳,留下她對著他的背影幹瞪眼。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這是瓊昭觀察下來的結論。怎麼會不好?一切都如他所願的進行,他占盡了所有的好處能不開懷嗎?相形之下,她覺得自己更悲哀了。
一會兒後,門外傳來敲門聲,肯定是送晚餐上來的服務生。瓊昭輕歎口氣後走去開門,看著兩名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進來後,她才去敲書房的門。
“進來。”他不出來,反而要她進去。
她推門而入,彥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指了指書桌前的文件。
“替我把那些拿到會議室,照上麵的號碼傳真出去,再把他們傳過來的東西拿給我。”彥勳還是沒有看她一眼的指示了一大堆後,便打開手提電腦連接上網路和國外的分公司會報。
瓊昭很不可思議他會要求她協助他做公事,雖然實際上他沒有開口要求,不過也差不多了,至少他不怕她在他的背後搞鬼,少傳一張或是傳錯地方的。其實她大可以不必理會他這種指使人的態度,可若是他正經八百的請求她幫忙,反而會讓兩個人都尷尬了。
她往印象中的會議室走去,發現服務生已將餐點放置妥善,陣陣的香味撲鼻而來,蒜味麵包、奶油局烤通心粉、蘑菇洋蔥湯、黑胡椒牛排……牛排?她不吃牛肉的!
“哼!休想要我破戒。”瓊昭咕噥著。
瓊昭將所有的文件交還給彥勳時,他已經把手提電腦關機了,似乎是公事差不多都處理完了,只剩一些善後工作。
“你為什麼不住陽明山的老宅?”瓊昭打破兩人間的沈默。
“我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通車上,況且這�的設備比主屋那�更完善。”他接過文件收進公文包內。
“可是長住下來的費用也太不劃算了吧?”她不認同這種花錢方式。
“你不會不知道這間飯店也是‘萬業’名下的產業吧?”彥勳斜睨她一眼。
“現在知道了。”她不喜歡他這種眼神,好象她是明知故問、裝模作樣的人。她對“萬業”的經營項目根本沒興趣,目前她腦海中的印象仍停留在十年前的建築和百貨業,因為潛意識她總是避開任何與萬家有關的消息和新聞,直到最近讓彥舟纏上才略微了解他們的動向。
瓊昭不想繼續留在書房,想先到前頭等他,她發現自己比剛才更餓了。
她的身後傳來他跟上來的腳步聲。
“我幫你點了龍蝦,你還是不吃牛肉吧?”
他的話讓瓊昭很驚訝。他還記得這種小事?
“想不到你還記得。”一股說不出來的訝異,她的內心有種無法抗拒的感動。女人就是這麼沒用,總是容易被這種小事感動。
“大概是因為你不吃牛肉的理由很奇怪吧。”彥勳為她拉開椅子。
“才不呢!就我所知,大部分不吃牛肉的人都是跟我一樣的想法,還記得我媽還曾經要我們也不要吃鵝肉,只因為聽別人說過鵝也是有靈性的動物,吃了對運勢不好。”瓊昭調整一下刀叉的位置,沒注意到他皺起的眉頭。
“那麼你告訴我,在你守戒的這幾年來運勢好不好?”彥勳好象是一心想找出反證的檢察官。
在遇見他們兄弟之前一直都很好。瓊昭可沒有勇氣把這句話說出來,怕破壞目前和諧的氣氛。
第五章
“我是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啦,不過我曾聽我媽說過她若是前一天有吃牛肉的話,隔天早餐店的生意就很差,這是屢試不爽的……”
“別在我的麵前提起她!”彥勳怒斥的打斷她的話。
“你指的她是誰?如果是我母親的話,那麼我很抱歉,辦不到!你不會傻得以為我會在你麵前否認我母親的存在吧,我母親之於你有如你父親之於我的感覺!我們幹脆趁這個機會把話談闊好了,你只會一味的指責我母親,難道你父親一點責任都不用負嗎?”瓊昭立即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當然!我不知道他需要負什麼責任。”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種話你竟然說得出口!難不成你以為一個對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忠貞的男人,會隨便和其它的女人搞婚外情嗎?哼!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我懷疑根本是你父親來勾引我母親的,或者也有可能是他以大老板的身分逼迫我母親就範,這是我想過最合理的推論。”她急於為母親翻案而忽略了再度惹惱他的危險。
“我對你這些無聊的推論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你竟然還有臉在我麵前大放厥詞,難不成你以為一個被我判了死刑的人,我還會讓她有翻案的機會嗎?”彥勳卸下剛才輕鬆的神情,並且將他一貫的剛硬戴上。
“我真是瘋了才會坐在這�跟一個自大的豬講這麼多廢話!”瓊昭憤然的站起身甩頭離開餐桌。
“你要去哪�?”彥勳放下刀叉問她。
“回家!”氣都氣飽了!瓊昭賭氣地往門口走去。
“你不會是忘了到這�來找我的目的吧?”他提醒著今天最重要的戲碼還未上演。
“對呀,多謝你提醒我今晚來這�還有件事未完成。”說完,她走回來站在他的麵前。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霎時響起。
“什麼意思!?”因為是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之下,所以彥勳不可避免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他微眯起眼睛瞪視著她,咬緊牙關生怕自己一怒之下會一掌劈死她。
“這才是我今晚過來找你的真正目的,為的是你對我的羞辱和傷害。”瓊昭發誓她幾乎可以聽見他磨牙的聲音,還有他額際間隱隱浮現的青筋在在顯示出他已瀕臨爆發邊緣的怒火。她開始有點為自己的魯莽後悔了,並且擔憂自己目前的處境。
可是另一方麵她又說服自己做得沒錯,想一想他對她的傷害,一巴掌真是太便宜他了。
“你……你快把錄影帶的備分拿給我,還有……還有那天拍的照片還我!”
“你還記得這些東西,我以為你真打算要豁出去了。”彥勳邊說邊往�頭走,臉上還浮現出沒有讓她察覺的邪惡表情。他轉回頭要她跟上。
他走進主臥房打開寫字台的抽屜,拿出一卷錄影帶和一只公文袋。
“哪,這是你要的東西。”他將物事朝她遞去。
她很納悶他會這麼慷慨又幹脆的把東西拿出來,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或許是他覺得不好玩了,沒興趣再和她牽扯了吧!瓊昭暗忖著。
她�起手要接時,他卻突然將東西往床上撒下,下一刻,公文袋�的照片全散落在大床上,各種姿態的寫真美景映入她的眼底。
“你!你到底夠了沒!”瓊昭握緊雙拳,氣得渾身發抖。
“你怎麼會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這些東西我還有一大堆的備分,端看我的心情來決定你的命運,你把我服侍得好的話我就給你一份,一直到我認為夠了為止。若是你不願意,想投奔某人的懷抱,或者像剛才那樣惹惱我的話,我會把這些養眼的東西一一送給親朋好友,屆時不會少了你兩個妹妹、機關同事、大學同學……”彥勳欣賞著她挫敗的表情。
“夠了!你好狠!原來你這麼滿意我的身體,還忘不了那一晚的滋味是吧?難怪你會緊咬著我不放。”瓊昭必須�高下巴才能阻止淚水流下。
“也許吧,至少你的身體夠幹淨,我還記得你在我身下掙紮尖叫的樣子,我在你體內衝刺的快感,那天我沒忘記讚美你吧,我得承認我好象深受你這一型的女人所吸引,外表像個端裝賢淑的良家婦女,一到床上的浪勁兒又不輸給婊子。”彥勳不在乎她差點說中他纏著她的真相,反而順著她的話多加上一些色彩,他知道她根本招架不住這樣的言語侵犯,而這麼露骨的表態也解除了他不打自招的尷尬。
“你……真是禽獸!”她不知道是該捂住耳朵,還是掩住快掉淚的眼睛。
“沒錯,我只會在你麵前獸性大發,反正你也沒吃虧,除了少了一片薄膜外。興奮和高潮我都沒少給你,在這張床上我可以給你滿足,下了這張床我也可以給你滿足,只要別忤逆我,你絕對不會有抱怨的機會。這不就是你們展家母女處心積慮一直在追求的生活嗎?”彥勳決定把所有的話都說開了。
“我說了我沒有、沒有!我只要我的尊嚴!”這才是她迫切需要的。
“我以為你早把這個名詞拋棄不要了,畢竟這東西對你們展家母女是多餘的,不是嗎?一個奴隸根本不需要尊嚴。”你也不配擁有!彥勳在心中補述。
“奴隸?”這名詞早在這時代消失了才對。瓊昭懷疑他少說了一個字,應該是“性”奴隸。
“你可以放心,我沒有什麼奇怪的嗜好,只有超強的體力和永不衰竭的性致,但是對女人的憐香惜玉這點並不難辦到。”滿意於她不得不的服從,他將領帶、襯衫拉鬆,往浴室的方向前進。“把這些東西收一收,從今晚開始你住在這�,明天把行李帶過來。”他隔著浴室的門對她喊話,一會兒後便傳出花灑衝水的聲音。
“太過分了!為什麼我得承受這些?媽,你告訴我啊!”瓊昭終於無法控製地讓眼淚流竄出眼眶。她說過不會再怨怪母親的,但是為什麼所有的苦難全是衝著她來的?她不得不怨嗬……她邊哭邊將照片撕毀、把錄影帶砸碎,她不敢隨便找個垃圾桶丟,反而拿起剛才的公文袋裝進去,準備找時間把它們全燒毀比較安全。
“幫我把浴袍拿進來。”
又是這種口氣!他當真把她當成奴隸來使喚嗎?
瓊昭悻悻然的將室內掃視一遍後,走進隔壁的更衣室才找到垂吊在穿衣鏡上的浴袍。怎麼他對待衣物的態度和對待公事的態度差這麼多?記得剛剛在書房時他將每樣文件整理得有條不紊,離開桌麵時還會歸類收拾幹淨,連明天要用到的文件都會事先放到公文包內,由此可看出他對公事上的處理態度是嚴謹慎重的,不過看到他這間更衣室又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她伸手將半開的衣櫥門推開,各種顏色的領帶披披掛掛地到處都是,襯衫和西裝則是沒有秩序的掛在一起,�麵甚至還塞了一只大皮箱,她敢打包票皮箱內一定是一堆他回國後還沒有時間整理出來的衣服。
看來他把全部的時間都貢獻給工作了,猜想他回國都接近半個月了,竟然還沒有時間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物?
瓊昭敲了敲浴室的門,等著將浴袍拿給他。
“怎麼這麼慢?門沒鎖你拿進來給我。”�麵傳來彥勳悶悶的聲音。
瓊昭稍微開門往�麵瞄一下,怕會不小心看到讓人臉紅的畫麵。不過她顯然小看了這�浴室的設備,因為她沒有看到裸裎的他,�麵很幹爽,完全擺脫了浴室應該是潮濕的印象,另有一扇門是緊閉的,由�麵傳來的淋浴聲便可知道那一頭才是淋浴間。
“我把浴袍放在置物櫃上,等會兒你自己出來拿。”
瓊昭以為她完成任務可以功成身退了,想不到這時彥勳由�邊開門出來。
“啊!你……你有暴露狂嗎?”瓊昭背轉過身,順手將浴袍往他還冒著熱氣的身體丟過去。
彥勳有趣的看著她的反應,慢吞吞地套上浴袍後由後方拉過她僵直的身體貼靠著,嗅聞她發上淡淡的紫羅蘭香。
“我等了你老半天,本來還打算邀你一起洗鴛鴦浴的,不過我剛剛發現這�沒有紫羅蘭味道的香精,明天我會要他們準備一打。”
“不用麻煩了,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洗。”真是討厭!為什麼他的手怎麼也拉不開?瓊昭掙紮著想擺脫他的碰觸。
不顧她的反對,彥勳將她抱起往淋浴間走去。
“啊!我說過不用了啦,等一下我回去再洗就好了,我、我沒有換洗的衣服……”瓊昭猶自掙紮著,雙手圈緊他的脖頸,生怕他會不顧她的意願把她丟進浴缸�。
“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會要樓下的精品店送一套衣服上來。”
瓊昭知道大勢已去。他根本是個唯我獨尊的大男人,只要是他想做的,別人根本無法影響他的決定。
“衣服……等一下……”
彥勳將瓊昭放進早裝滿水的浴缸中,水溫剛好,然而浸濕的衣服黏在瓊昭的身上讓她很不舒服。
“怎麼這樣……衣服全濕了啦。”瓊昭雙手撐著浴缸的邊緣微�起身,沒有注意到她正把近乎半赤裸的身體完全展現在他的麵前。
白色的襯衫浸泡過水後變得半透明,衣料緊貼住她曼妙的身軀,凸顯出�頭傲人的雙峰,水底下因水流的波動將A字短裙撩高到大腿根部,還可以隱隱看見底下的春光。
彥勳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為什麼總能如此輕易撩撥起他的欲火,還是在無意間的,那麼若是她肯拋開一切來引誘他的話,肯定會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他暗自慶幸她對自己的致命吸引力完全無所覺,也幸好他能事先握有控製住她的利器,雖然並不公平。
他脫下浴袍進入浴缸內,滿溢的溫水又溢了好多出來,他伸長雙腿將她圍困在中間。
瓊昭呆愣地看他脫去浴袍,她沒有忽略掉他腿間有力的激昂,也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然而在這�做那檔子事對她來說有一點技術上的困難。
不過她不會再傻傻地拒絕他的要求,反正到頭來屈服的仍是她,他要她像個沒有尊嚴的奴隸取悅他,那麼她會把自己的靈魂封鎖起來,讓身體任他擺布直到他厭倦為止。
“我的出水芙蓉嗬……”彥勳火熱的目光緊鎖在她的身上,伸手拆散她綰在腦後的發髻,霎時長發如黑瀑散落在她的胸前。
他掬起一把發絲湊至鼻前嗅聞著,也一並將她的身體拉扯近他。
“我喜歡你身上帶著紫羅蘭的香味,是專屬於我的紫羅蘭。”
他另一手由後方抓住她的頸項並拉靠近他,用雙唇接住她的,輕輕地、柔柔地舔舐著她濕潤的唇瓣,描繪著她美麗的唇線。
“張開讓我進去。”彥勳緊貼著她的嘴角,柔聲地命令她。
瓊昭微睜雙眼看著他性感的嘴唇,研究著他剛毅的唇形是否屬於傳言中的薄情種。他微微伸出來的舌頭搔癢著她的神經,莫名的,她張開嘴迎接他的探索。
“嗯……”這是她的輕吟嗎?她不該這麼放縱自己的。瓊昭想著。
他的舌頭深入她嘴�的每個角落,勾探引誘著她的丁香小舌,要她回應他的挑逗。
瓊昭的嘴被迫張大,讓他的舌頭能自由的進出,身體內部的某處有股騷動,她的小舌早已被他的糾纏住,讓他吸吮著。
彥勳的雙手並沒有空閑著,它們上下來回地愛撫她的嬌軀,引出她的火熱,並托高她的臀部讓她坐靠在他的亢奮處,輕輕地摩擦著兩人的私密,讓她知道他早已為她興奮。
“嗯……”她胸前的兩團柔軟被迫擠壓在彥勳的胸口磨蹭著,峰頂上的花蕊早已挺立刺激著他的感官。
彥勳的手由瓊昭的襯衫下擺探進去解開內衣的背鉤並推高它,讓兩團軟熟的凝乳自由解放,讓它們在他的手上結實綻放。
他的密吻由她的耳垂延伸到美麗的頸窩處,再降臨到被他雙手搓揉抓握住的熟乳,隔著濡濕的薄襯衫吮咬挑逗峰頂上的美味。
直到他再也不能滿足於這樣的距離,他用力的扒開她襯衫的前襟,一整排的鈕扣應聲掉落在四周圍,頓時兩只白奶晃蕩在眼前。
他馬上湊上去吸吮啃咬誘惑他的兩顆紅莓,將它們舔得紅豔豔的,散發出冶豔的光澤,像是成熟的紅櫻桃正待有緣人的采擷。
“嗯……啊……”瓊昭抵不住渾身燥熱,她輕輕地挪動急待解放的身體,渾然不知這樣的舉動正撩撥出他宛若怒濤的悸動。
“喔……天哪……”他知道再撩撥下去他肯定會出糗。
彥勳托起瓊昭的俏臀,將她的短裙拉高到腰際,並一把扯破脆弱的薄底褲,讓火熱的赤鐵觸貼著她羞怯的蜜穴。
他移動的雙手扳開她兩腿的膝蓋,讓她的幽穴無所遁形,他因這美麗的誘惑而屏息,一鼓作氣的挺舉刺入她的體內。
“喔……輕一點……嗯……”瓊昭全身沒有可支撐的地方,全部的重量都集中在兩人身體的交合處。
雖然兩人的交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然而她的身體仍然有些不能適應這種猶似野蠻的侵略,像是長久以來保護極密的領土被異教徒侵淩,野火燎原,即使侵襲結束後也難回複原先的單純美好。
“啊……”彥勳藉由水流動的浮力將自己的欲望慢慢地推進美麗的伊甸園,為他攻占下這座完美的城池。
他知道她還不是很濕潤,但是美好的感覺讓他不顧一切的掠奪,他完全充盈她的空虛時,才稍微停留片刻讓她能適應他的存在。
就在他再也無法忽略被緊密包容的舒暢時,她輕吟挪移的動作並沒有逃過他的眼底。將她的腿拉�得更開、更高,他開始抽送不安分的分身。
“喔……啊……啊……”好熟!她的全身像是被烈火包圍住。瓊昭不由自主的呻吟出聲。
她的兩只小手抵在他的肩上,微弓起上半身接受他的馳騁,雙腿已經被撐開到極限,讓隱匿的花核顯露出來。每一次他的抽出和深入都能碰撞摩擦到她的花核,讓情欲高張的她每每顫抖不已。
“啊……好熟……喔……”陣陣銷魂的酥麻讓她吟哦出曖昧的聲浪。
“喊出來!我要聽你快樂的叫聲!”彥勳奮力的抽送,震出一波波的水花。
“不……嗯……”因為他的提醒,瓊昭反而不敢讓淫蕩的吟喘從嘴�逸出來,她的貝齒咬住下唇克製得很是辛苦。
“別抗拒我!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她的抵抗激起彥勳不服輸的本性,非要使出渾身解數讓她屈服不可。
他移動身體將她推靠在浴缸邊緣,並將她的兩腿架在他的肩膀上,使他的赤硬能更深入她柔軟溢滿瓊漿的蜜穴,讓扭送的身體有依仗的著力點。
“啊……不要這樣……好難受……”瓊昭為這種難為情的姿勢困窘不堪。
“除非你也能感到舒服我才會放手!”彥勳詭詐的威脅她。
“不……嗯……喔……”她快不行了。瓊昭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的,可是要她說出這麼羞恥的話不如要了她的命。
“快喊!大聲的喊出來!”彥勳不放棄的加快抽送速度。
水聲激蕩在整個浴室內,兩人身上都泛著一層晶亮的薄汗,彥勳知道他終究會勝利的,他看著她嫣紅的臉龐與楚楚可憐的悶哼聲,浴缸�的水溫早已低於他們身上的高溫,激烈的爭戰將汗水、池水和揉出體外的愛液混合在一起。
“喔……啊……我說……啊……”瓊昭全身虛軟無力,火熱的交合點有一股莫名的搔癢。
“大聲一點!快喊!”彥勳知道勝利在望,趕緊在她的深處磨蹭挑勾著。
“嗯……舒服……啊……喔……”綻放的花核不敵他的摩擦搓揉,她的深處微微抽搐起來。瓊昭終於招架不住地呼喊出聲。
“別急,我可沒打算這麼快放過你,繼續喊出來!喊我的名字!”感覺到她有些不敵他的戳刺,他微微放慢速度。
“不行……彥勳……快停……啊嗯……好舒服……喔……”瓊昭的小腹傳來一陣酸軟酥麻的暢快感。
“對,喊我勳,快!”他要她記住現下在她身上馳騁的人是誰,在她腿間衝刺的是人是誰。
“喔……勳……慢點……我不行了……啊嗯……”瓊昭感覺自己的身體好象快燒起來了,小腹間的搔癢感越來越強烈。
“啊……好棒!你把我吸得好緊。”他知道她已到極限了。
彥勳暫時停下抽送的動作,把她的雙腿由肩上放下來,用兩手抓握住並盡量的撐開,腰臀的動作再慢慢地推送著,被折磨得紅腫不堪的窄穴因這姿勢而微微脹大著,硬杵在窄穴進出搗出汩汩泛流的蜜津。
“你這�已經泛濫成災了。”他壞壞地深頂了一下。
“啊……不要這樣……我好累……不行了……”瓊昭覺得自己最後會不支暈死在“欲”缸�。
彥勳認為已經將她折磨得夠久了,猛烈地加快速度,深入淺出的衝刺,碰撞的快感席卷兩人的感官,氤氳的熱氣蒸騰,伴隨著他們激喘呐喊。
“啊啊……勳……啊呀……”瓊昭被撞擊得暈頭轉向,雙手緊抓著他的手臂,狼狽的晃動頭顱。
彥勳進出的熟鐵越來越亢奮,已在爆發邊緣,卻又遭遇她越來越充血咬緊的花徑,兩人深受這份強烈的糾纏而激動得喊叫出聲。
“勳……呀啊……”
“喔……天哪……”
一陣蠻橫的抽送後,彥勳終於激射出激情的痕跡……
*** *** *** ***
彥勳將虛軟無力的瓊昭抱出浴室,並褪下她身上早已不能蔽體的衣物。剛才的解放對他來說還不能滿足這些天的抑鬱,反而只像是熟身運動,他全身的筋骨正活絡著,準備下一場甚至是接下來好幾場要好好地一展雄風。
只不過床上瓊昭奄奄一息的模樣,提醒他放緩步伐,畢竟沒有她的配合就沒有幸福的未來,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他赤身披上薄袍欣賞著眼前的美景。他喜歡這種歡愛過的氣氛,曖昧中彌漫著慵懶,渴望能摟抱住剛剛和他一起分享親昵的女子,讓紊亂的心跳一起回複平常。
可是這種溫馨的場麵從來沒有出現過,他過去抱過的女人角色繁多,從同學、女講師、朋友到豔冠群芳的女星、名模、名交際花等,全是因當時的需求而各取所需,下了床後大家各走各的、沒有負擔。
只有瓊昭是真正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她是唯一一個非自願上他的床的女人。他相信並非是自己的魅力不如以往,因為除卻表麵上的反抗,她其實也和他一樣完全地沈迷其中,是因為兩人心中的齟齬橫亙在中間。
但是他不想再回顧過去,也沒有打算忘記那些不堪,他只要她的身體,那讓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自以為是的暗忖。
“嗯……”瓊昭舒服的翻個身。
“醒一醒,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彥勳靠近床尾凝視著她。
瓊昭睜開雙眼瞪梘著上方的天花板,搞不清她究竟身在何處,還有身下觸感極好的床單、柔軟的床鋪和低沈好聽的嗓音全不太對勁。
“啊!”她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想快速離開這張床,卻在起身時才注意到自己的赤裸,薄毯從身上下滑至腰間,春光乍現,白白便宜了杵在床邊看好戲的仇家。
“想不想先起來吃點東西?剛才你什麼都沒吃。”彥勳仍然不避諱地站在原地,眼神火熱地傳遞出他的想法。
“不用了,我馬上離開。”瓊昭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睛,否則她會知道今晚她肯定走不了。
她用毯子包裹住光裸的身體,挪動身軀試著下床。想不到剛才在浴室�的劇烈運動後遺症會這麼明顯,雙腿酸痛不說,連腰杆以至於全身都微微地抗議著,最難堪的是腿間的痛楚,不知道是誰說只有第一次會痛,那麼她這是什麼情形呢?燒灼的感覺雖然不似上次那麼明顯,不過仍然有一些酸麻刺痛感,讓移動著身體的她微皺起眉頭。
“我的衣服……啊!你說要幫我拿一套衣服過來的。”這次比上次更慘,不僅沒內衣穿,連外麵的衣服都毀了。
“你目前不需要衣服。”他理所當然的說。
“什麼意思?”不會是要她光著身體走出去吧?瓊昭不安的移動身體。
“很簡單,我還沒要夠你,今晚。”彥動向她移近。
“我……我可能沒辦法……我的身體好象不太舒服。”瓊昭對他的直言不諱感到不可思議和難為情,但是難為情歸難為情,她不認為自己現在的晴況還可以承受多少。
“哪�不舒服?要不要我找醫生上來?”他盡量讓語氣不要太慌張。
“不是啦,我是指那個……嗯,我全身都不太舒服,是運動過量的不舒服……”喔!饒了她吧!她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希望自己能化身一只鴕鳥,再挖個地洞鑽進去。
“很不舒服嗎?我看看。”看她紅著臉支支吾吾的,更是讓彥勳想戲弄她一下。
邁開步伐,他一腳就踏上床壓住她緊裹身軀的毯子,讓她想跑也跑不開,還順手將她推倒,教她仰倒在大床。
“啊!不要!我沒事了啦,不用看了。”到底該怎麼辦?這真是進退維穀啊。瓊昭心慌意亂。
彥勳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用力扯開她拉緊不放的薄毯,雪白的嬌軀展現眼底,不安分的大手撫上她驕傲的高峰。
“是這�嗎?”彥勳的雙手輕輕地揉搓著,要它們在他的手下益發的結實,俯首咬住峰頂上顫抖的櫻桃,吸吮舔吻。“還會痛嗎?”他�起頭來望見她益發迷蒙的眼神,知道她無法抗拒誘惑。
“嗯……”瓊昭不自覺地挺起身湊上她的豐滿,暗示他繼續愛撫她發癢腫脹的乳房。
彥勳很滿意她的熱情,低下頭接續中斷的挑逗,雙手沿著曲線柔美的腰腹部來到引人遐思的神秘地帶,緩慢的撐開她的雙腿。
“那麼是這�嗎?”他的目光注視著她下身還有些紅腫的兩片唇瓣,憐惜地撫摸它們。“真可憐,我剛才太急了,這次我會慢慢來的。”他的宣告不僅沒有減輕她的負擔,反而更讓她驚慌失措。
“不要了,我想時間不早,我還是回去休息好了。”太可怕了!瓊昭知道再待下去明天她肯定下不了床。
“我說過從今晚開始你會留在這�,明早我再送你回去收拾一些行李。”推回她掙紮起身的身體,他開始今晚美妙的序曲。
彥勳決定放慢速度和動作,讓她能完全沈迷並享受他即將帶給她的激越情潮。再次打開她未來得及並攏夾緊的雙腿,俯下身,他將舌頭探入她微啟的門戶,來回輕畫著,引出她的呻吟和顫抖。
“不要這樣……喔……”酥麻的感覺再度襲上瓊昭的身體。
彥勳一手撥開她淡粉色的唇瓣,一手努力地在她漸漸腫脹的花核上捏揉挑逗,將舌頭刺進方才拜訪過的甬道,引出更多的蜜液。
“啊……喔……嗯……”瓊昭被突如其來的刺探嚇一跳,整個人猛往上彈跳了一下,彷佛被一團火球席卷,陷入一片欲海中,燥熱難當。
甜蜜的液體傾泄而出,彥勳吸吮舔弄著,並不時將舌頭鑽入她的熟穴內進進出出地活動著,暗示著他即將對她做出的行為。
“嗯……好熱……勳……”瓊昭不知道如果現在開口求他,他會不會答應早點結束這種折磨。
彥勳為她濕漉漉的幽穴著迷不已,因為它已經完全為他綻放成—朵沾染露珠的幽蘭,美麗又冷豔,他挺起下半身將她的雙腿纏繞至他的腰後,慢慢地把他怒拔的男性貫穿進她的窄穴。
“啊……喔……”瓊昭的濡濕吸納著入侵的異物。
“啊……”彥勳將自己擠壓進溫暖的巢穴。
兩人同時為震撼的一刻吟哦出聲,彥勳忍耐住想不顧一切奔馳的衝動,耐心的引導瓊昭跟上他的步伐,慢慢地搖撼出和諧的步調,這就是他要她一起領會的快樂,讓他們的律動和心跳一致而諧和。
他抽送的頻率漸漸加速,兩人呼吸也越來越急,都慢慢地為這份火熱的激越而呼喊粗喘起來。他奮力衝刺將身上的汗水灑落在她晃蕩的乳房處,用手托高她的柳腰,加深戳刺。
“喔啊……勳……慢點……”瓊昭只能用雙手緊抓住兩旁的床單承受他一波強過一波的攻擊。“喔……我受不了了……真的不行了……”強烈的快感讓她幾乎尖叫出聲。
彥勳奮力做著最後的衝刺,兩人身體撞擊的聲音曖昧而有力。他的視線落在她沾滿蜜液的茂盛叢林,濕亮的光澤襯托著紅腫可憐的嫩唇,每當他深入時便也將它們絞進,抽出時更是帶出粉紅的嫩蕾,淫靡不堪。
“喔……不要……”她還是看見了!既可怕又震撼,這種交流竟是如此野蠻又直接。她受視覺的刺激而全身緊繃,即將到達高點。
彥動用力抽刺到最深處,將火熱的精華噴灑入瓊昭的花田,兩人輕顫不已,粗喘籲籲……
第六章
這一夜是彥勳第一次摟著女人睡覺。
而瓊昭在隔天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幸好彥勳在床頭留有一張紙條要她安心休息,他已經自作主張的替她請好一天假了。
自作主張?不!她還得感謝他的自作主張。因為她現在全身就像是被一群大象踩過,難過的想把接下來的一星期一並請假算了,不過她還不會真的拿職場生涯開玩笑。
但是她幹嘛感謝他咧?這一切還不是他害的,像個禁欲多時的饑渴男人,對一個開葷不久的女人要求一整晚才是真正的沒良心,尤其是隔天醒來時她是精神萎頓,他卻神清氣爽,真是讓人嘔血。
不過依照他這種“使用”頻率,或許讓他厭倦她的時日也不遠了。若是這樣的話,暫時的忍耐還是值得的。瓊昭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安慰自己。
“剛剛到的。今晚有空嗎?替我洗塵吧,我想死你了。”彥舟一副甜死人不償命的口吻。
“嗯……也好,我們六點半在‘普羅旺斯庭園’�見吧。”還好昨天彥勳說過有事不回頂樓房間,她可以趁此機會跟彥舟說清楚,還要記得把花錢拿給彥舟才行。
“不好啦,讓我去接你再送你回家,你也比較不會那麼累呀。”他的提議明顯的居心叵測。
“不順路我就不好麻煩你了,我還是自己開車過去較方便些。就這樣,待會兒見。”瓊昭直接掛上電話免得他不死心。
她相信彥舟是那種放得開的男人,她小小的拒絕應該不會讓他太難過,依照他那種吊兒郎當的態度看來,他對她的認真程度本來就讓人非常存疑。而她對他也一直維持在兄妹的感情內,所以她才會一直給他釘子碰,只是他的臉皮厚得讓人咋舌,只希望這次的超強耐力鋼釘能釘得他知難而退。
*** *** *** ***
瓊昭到達“普羅旺斯庭園”時,彥舟早已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等她了,這日子就此往前推進許多,兩人的生活並沒有因為多了彼此的加入而艱澀難行,反而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和諧。
瓊昭大部分的非上班時間都會待在頂樓房間內,除非是推不掉同事的邀約或是彥勳不在時她會回住處整理一下。兩人都盡量避開會造成不愉快的話題,卻也沒有解決問題的決心。
彥勳還是會偶爾要她幫忙—些公事,打字、傳真,甚至是擬訂合約,兩人的默契不輸給正式的雇主與秘書。
至於其它的時間便是甜蜜的做愛,彥勳讓瓊昭沈迷於兩人水乳交融的歡愛中,體驗他每一次挑逗帶給她的曼妙情潮,並且讓她漸漸放開自己全力配合他所願意給予的,交歡的身體稍稍彌補了兩人無法交心的遺憾。
直到這一天彥舟再度出現在瓊昭的麵前。
瓊昭照例又收到每日一束的昂貴花束後就接到他的來電。
“嗨!小昭甜心,我終於又回到你的懷抱了!”彥舟還是一樣的死性不改。
“什麼我的懷抱?你可別亂說,壞了我的清譽。你回到台灣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瓊昭好笑的指責他。是一家很有獨特風格的法式餐館,不似—般高貴的法國料理餐廳,這�的料理帶有濃厚的鄉村風味,是單純的地方料理,並且著重自然食材的原味。
占地十五坪的前院種植了許多色彩豐富的藥草香料,後院還有十五坪的空地也種滿植物,卻是結實的蕃茄、馬鈴薯、蘿卜、茄子、小黃瓜等等的食材,它們漂亮得讓人想咬一口。
餐館內的擺設也極簡樸,石牆板飾,再用由前院采摘的新鮮花卉或幹燥香草做裝飾,讓人好象置身在南法國的普羅旺斯,雖然大部分的人也只是在“山居歲月”�想象過真實的環境,但這�是一個可以讓人滿足幻想的地方。
“等很久了嗎?我還以為你會比我晚到呢。”瓊昭坐到他的對麵。
“我從不讓女伴等我的,不過倒是經常等她們等到打瞌睡就是了。你算是刷新紀錄了,嗯,很準時。我更愛你一分了。”不知道為什麼,彥舟的含情脈脈在瓊昭的眼中不像是調情反而搞笑極了。
“你確定你真的是‘萬業’的總裁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美國時間等人呢?”而副總裁卻有一大堆的公事要帶回家處理。
“你可真踢中我的痛處了,我當上總裁是被逼的。”
瓊昭好笑地看著他。瞧他好象當得很委屈,難道他不知道外麵有一大堆人願意用三十年的壽命換來他這個位置嗎?
“不相信?是彥勳!他威脅我若不是當總裁便是當乞丐。夠狠吧!他不讚成我想當個作家的心願也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要切斷我的經濟來源,還取笑我沒有寫作的天分。”說完,他招來侍者。
“你有嚐試過創作?”瓊昭很驚訝他有這方麵的興趣。
“有,從大學開始寫到研究所畢業後兩年一直沒中斷,我還很有信心的投稿呢!只是從開始到結束也一直沒有中斷的被退稿。”彥舟瞪了眼偷笑的她。
“可以告訴我你都寫些什麼嗎?我真的很好奇,搞不好它們會讓各家出版商搶破頭呢,依你現在的知名度。”事實上是她想知道他執著的信念是什麼。
“羅曼史,歐美暢銷文學小說排行榜是我的目標。”彥舟一臉的驕傲,還眼帶夢幻光彩。
“什麼?你是指言情小說?”她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就是這種表情!我永遠忘不了彥勳當初聽到我說的誌向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就跟你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你也看不起它,對不對?”他一臉若是她承認的話就要撲上來掐死她的樣子。
“沒有,我也很喜歡看呢,尤其是喬安娜·林賽最棒了,以前我可迷死她了,不過現在比較沒有時間接觸就是了。”還好她曾經聽雙雙和小燕聊過。瓊昭暗籲了一口氣。
“嗯哼,反正我已經看開了,或許是我真的沒有這方麵的天分吧。自從彥勳惡毒的批評過我的作品後,我已經百毒不侵了,現在我有更高遠的誌向。”
雖然他的口氣堅定,瓊昭卻覺得他還是未能從“受創戶”的創傷中走出來。
“恭喜你找到新的目標了。”瓊昭終於能了解彥勳反對彥舟寫言情小說的心態了。
“我要早點娶你進門,然後生下繼承人,我會訓練我們的孩子各種專長,請最好的師資讓他有能力從我這�接手‘萬業’。你可以放心,這次彥勳絕對不會再反對我的決定了。”彥舟興致高昂的說了一大堆。
這已經是第二次有男人將瓊昭納入生涯規畫�了,而第一個這麼做的人剛巧和第二個這麼做的人是兄弟,還相隔了十年。
更可悲的是彥舟不會知道彥勳早已神通廣大的采取行動,采取殘酷不留情的行動。
“我很感謝你如此看得起我,你想結婚應該不是為了愛我才想娶我吧!而是我剛好此時出現在你的麵前又符合你的條件,我為這個理由感動的想痛哭流涕了。”她是越來越氣萬家兄弟了,竟然如此詆毀女人的身價。“現在我奉勸你最好早點另謀其它人選,我對你的人和提議一點興趣都沒有,和你相處讓我感到很愉快,好象以前那個疼愛我的大哥又回來了。雖然你的性格變得很多,但是沒有其它的了,所以你還是別浪費時間和金錢在我身上,找只會讓你和未來的誌趣越拉越遠,還有,那些花總共花了多少錢,你算給我,我把錢還給你。別跟我爭,我只是求自己的心安而已。”她要一次把話講明白,免得又出現什麼意外造成誤會。
“小昭……你好絕情,我是很有誠意的,想想看你跟我家�的成員都這麼熟了,以前他們就很喜歡你,絕對沒有什麼婆媳問題的,我媽一直很想早點抱孫子,孩子也不用你照顧,婚後你要做什麼都可以,不管你把我當什麼,我還是會好好待你的。你再考慮一下好嗎?還是你已另有所鍾?”有可能是他忽略了其它的競爭者嗎?彥舟暗忖。
“你愛我嗎?”瓊昭覺得必須直接告訴他拒絕他的原因。
“呃……啊……愛……”對她突然冒出這麼直接的問題,彥舟有點不知所措,他終於知道她要求的是什麼了,可是要他承認自己對婚姻的不尊重又覺得很沒麵子。他支支吾吾地想混過關。
“你的愛必須分成這麼多段嗎?其實沒必要為了麵子隨便將愛說出口,如果剛才你馬上回答愛我的話,我一定會掉頭就走,因為這表示你根本不相信愛,也不會愛上別人,一個可以隨便對人說出“愛’這個字的男人必會讓女人受傷。你還有救。”瓊昭喜歡他的頑皮心性,也慶幸他並未真的愛上她,因為她才是不相信愛的人。
“你呢?你憑什麼認定我不會愛上你,你值得異性的追求,卻拒絕我這樣有條件的人,除非是你心有所屬。讓我知道他是誰,他的條件讓我滿意,我就答應放棄追求你的念頭。”彥舟不在意被她拒絕,卻也不得不關心這個從小認識的女孩是否會受到其它男性的傷害。
“我很高興你以一個哥哥的身分關心我,現在我的心中沒有任何人,但是至少知道愛一個人會有占有欲,會隨時隨地的想觸摸對方、親密的愛撫,可是你不會,你雖然總是在口頭上甜言蜜語,卻很紳士的不會無故觸碰到我,讓我很安心,你既不輕佻、用情也不深。你只想找一個安心的對象,對不對?你真是懶散得有夠徹底,連選擇終身伴侶都可以這麼不用心。”她算是開了眼界了。
彥舟覺得越來越�不起頭了,在彥勳的麵前是,在瓊昭的麵前亦是,他真是懊惱極了。“要不是我認識你認識得夠深,雖然中間空白了十年,我會以為你是吃了太多彥勳的口水,說話的口氣才會和他這麼雷同。”
瓊昭尷尬得低下頭喝著水杯內的水,還好這時候侍者也來上菜了,要不然她真怕自己來不及遮掩的失措會讓他瞧出端倪。
兩人沈默地品嚐令人垂涎的餐點,什錦雜燴湯、山葡萄麵包、薄荷水果賓治、生菜鮭魚卷、熏烤小羊排、雙莓鬆餅、灑了肉桂粉的玫瑰洋菜凍等,全是利用前、後院子�豐富的香料植物再經過店主人巧手用心料理出來的美食,非一般精致的法國料理可比擬。
直到完全填飽肚子後,他們才放下手上的調羹,彥舟還誇張地拍撫他的肚子。“不行了,我已經飽到這�了。”他用手比了下脖頸處。
瓊昭被彥舟逗趣的動作逗笑不已。好熟悉的感覺,以前她和彥勳也同樣這麼大口的吃喝,誇張地逗著對方。
為什麼十年後角色會互換,調皮親切的彥舟似十年前的陽光男孩,而當年讓她失了心的男孩已是個成熟冷酷的社會精英,難怪她會下意識地遠離彥舟,因為彥舟會讓她憶起過去的愉快和傷痛。
“難怪這�的生意會這麼好,每次來都座無虛席。”瓊昭用紙巾擦拭嘴角。
“嗯,不知道老板是哪位,我想認識、認識。”他的語氣像是準備采訪的美食家。
“有機會再介紹給你,我也是輾轉經由朋友介紹才知道這家店的存在,也才見過老板一次。先別說這個了,你還沒說那些花的價錢呢。”她準備拿出放在椅背的皮包。
“什麼花啊?我是真的聽不懂你指的是什麼,你有向我訂過花嗎?可是我們公司也沒有賣花啊。”彥舟真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難道你沒有每天送花給我嗎?”若不是彥舟的話,就太詭異了,因為她已經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對她做這種事。
“你的意思是有人也在追求你,還每天一束花?”彥舟睜大雙眼,一臉興趣盎然。
“你真以為我的行情很糟嗎?別瞧不起人了,我只是不願意而已,不然啊……哼哼哼。”她表現出極度的不滿。
“別誤會,我相信你有一群人追,依你的條件連查理王子都想追你。我是好奇這人的毅力無堅不摧,竟然沒被你轟走,還每天一束花的。”看來彥舟情傷的複原速度遠超過瓊昭所為他設想的,他都已經能說笑了。
“嗯……也沒這麼誇張啦。”既然證實神秘人物不是彥舟,她也不好再繞著這個話題轉了。
“你還想把買花的錢還給人家?”顯然彥舟還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我不想欠別人情債,如果用錢可以抵銷的話,我很願意這麼做。”而且還行之有年。瓊昭在心中補述。
“這樣是很公平啦!但是為什麼不給別人機會?或許你的幸福就在其中,錯過太可惜了。”這樣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該有個人疼惜愛護的。
“再說吧!我們不要再談這個話題了。你今天回國怎麼不和家人一起吃飯,萬媽媽不會念嗎?”最重要的是彥勳會不會注意彥舟的行蹤。
“我媽只要了解我是為了終身大事奔波一定不會怪我的。最難搞的是彥勳了,昨天他還提醒我一定得回家吃飯,不過我可沒答應,我只說要看看能不能夠趕得上。他最近很奇怪,逼我逼得很緊。”看來彥舟散慢歸散慢,警覺性還是有的。
難道彥勳今天不回頂樓是因為要和彥舟在陽明山的主屋吃飯嗎?糟了!如果讓彥勳發現彥舟是為了和她吃飯才沒回家,他一定會誤會的,怎麼辦?就算是她先坦承今天的事由,他會相信嗎?十年前他不相信她,十年後就會相信她嗎?
“彥勳該不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吧,我看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你趕快回去免得他找不到人。”天哪!都快十點了,她又有一種大禍即將臨頭的感覺。
不顧彥舟的反對,瓊昭急急忙忙地趕他回家後,驅車往她的小公寓而去。盡管前途多舛,她還是得想辦法應付彥勳可能的怒火。
*** *** *** ***
將車子停在公寓前,瓊昭環視著周圍的繁華,這棟公寓距離她的辦公室很近,她不惜用這幾年來的存款才買了下來,目前還有貸款尚未還清,對她來說壓力卻不大。
因為她有獨身一輩子的打算,所以為自己準備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她甘之如飴,也幸好瓊文、瓊玉都不會讓她煩心,她應該無所求了,只是現在又全不是這麼回事了,她的人身自由被剝削卻無法反擊。
她需要反擊嗎?這些日子她覺得和彥勳這種近乎同居的生活讓她很愜意,如果現在要她回到以前獨居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自得其樂,失落感是肯定會有的,只是會慢慢的痊愈嗎?還是會被寂寞壓得喘不過氣?
難道她的心也被禁錮了嗎?她竟然讓整個人全部賠進去、再次失守?
不!絕不能讓這種事情再度發生,她只是暫時忍耐,她必須把持住自己不再陷入相同的泥淖中。
瓊昭慢慢地踱回門口在皮包�摸索大門鑰匙,突然籠罩下來的陰影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
“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是彥勳的聲音。
驚甫未定下,瓊昭只能手撫胸口、呆若木雞。
“鑰匙給我。”要等她回神不如先進去喝口水。彥勳不耐地向她伸過手。
他由她的手上接過鑰匙開了門後,先將客廳的燈打開後檢視了一周才將她拉進門。
“你怎麼上來的?”終於回過神的瓊昭發問道。
“我也很好奇,樓下的管理員竟然會相信我是你的男朋友。”
當然啦,像他這樣器宇軒昂的人中極品有誰會把他當賊看。
瓊昭提醒自己明天出門前一定要跟管理員慎重的叮嚀她謝絕會客。“你……你來多久了?”
“久到足夠為你的遲歸發瘋。”
喔……他又要發瘋了,看來這輩子他所有瘋狂的舉動全和她有關。瓊昭在心�嘀咕著。
“我不知道你會來。找我有事嗎?昨天你不是說要回家一趟嗎?”
“剛才你去哪�了?和誰在一起?”他終於問出重點了。
“我和朋友去吃飯。”看來是躲不掉了。
“這個朋友不會是今天剛回國的大哥吧。”他眼�凝聚的怒火清晰可見。
瓊昭直視他的雙眼,她不認為自己哪�做錯了。“是的。”
“該死!你為什麼一直把我的警告當成耳邊風,要你放棄我哥會要你的命嗎?你寧願搞得自己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彥勳怒氣衝衝地衝上前勒住她的頸項。他不知道是氣她不愛惜自己多一點,還是氣她接近大哥的動機可議多些,或者根本是氣她眼中只有別人,而他卻入不了她的眼。
“呃……放……放開我……”瓊昭不知道他會有這麼一著,雙手想拉開他的鉗製卻敵不過他的力量。好難受……她想自己終究還是要死在他的手上。
還好彥勳在最後一刻終於鬆開雙手,他恨自己的失去冷靜。看著方才她痛苦漲紅的臉此刻正蒼白若紙,她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奮力的咳嗽著,他差點失手掐死她了。
他想向前拍撫她的背讓她順口氣,然而他一靠近就嚇得她不停的後退,她沒有血色的臉上布滿淚水,眼神驚慌地瞪著他。
她怕他,她當然怕他,她差點死在他的手上了。彥勳在心�咒罵自己。他不該這麼失去理智的,不管這該死的人是誰!
抑住安撫她的衝動,他走到門口準備離開。今天大家都累了,他必須回去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走,厘清自己紊亂的思緒;在她麵前他的眼睛總是跟著她轉。難道他這麼做錯了嗎?
或許該讓自己冷靜幾天,穩住漸漸沈迷於她味道的心誌才是上策。他太自大地以為可以控製住她,並且享用著她美麗的身體和陪伴,結果卻控製不住的沈迷在其中,可笑的是她未必有和他相同的心情,她是被逼的。
在她心中他像個惡霸,現在又想掐死她。彥勳不知道他到底是給自己招惹了什麼難題。
“明天你不用再到頂樓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門關上前傳來彥勳冷硬無情的聲音,聲聲都敲在瓊昭的心坎上,擊在她強自堆砌的心牆上。
多情總被無情傷,又一次的印證。
*** *** *** ***
三十多個沒有彥勳的日子,瓊昭過得有如行屍走肉,可悲的是周遭的人全看在眼�,只有她自己沒發覺。
“展主任,午餐時間到了,回神了。”
秦雙雙和小燕早站在瓊昭的麵前等她一起出去用餐,她卻視而不見,瞪著公文夾發呆。
“呃?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瓊昭�眼看一下牆上的時鍾。都十二點了,這麼快。
“展主任,你還好意思問,我們本來打算讓你自己發現的,怕會錯過用餐時間才作罷。而你竟然能當個睜眼瞎子對我們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姐視而不見。”秦雙雙調侃道。
“抱歉,我想事情太專注了,先出去找地方坐吧。”調整好思緒,瓊昭務實的避免再耽誤時間。
*** *** *** ***
瓊昭、秦雙雙、小燕就近在公司對麵挑了間人潮不多的簡餐店落坐。
“你們先點吧!我請客。”瓊昭將菜單遞給她們。
“哇!真是撈到了,那我們不客氣了。”秦雙雙與小燕認真地研究起菜單。“展主任有什麼要慶祝的嗎?要不然怎麼會想請客。”
“為了之前我把你們當壁花的事情道歉囉,你們一定很不好受吧!”
“太過分了,竟然這樣說我們。雙雙,點最貴的!”小燕不甘示弱的聯合秦雙雙反擊。
“早知道展主任要請客,我們就不應該進來這間店的,應該到大飯店或‘普羅旺斯庭園’才對。”秦雙雙恨不能敲到大筆的。
“可我是進來這�後才決定要請客的呀。”瓊昭不怕死地火上加油。
“太過分了!”秦雙雙與小燕異口同聲。
決定好菜色後,小燕把最近觀察的心得提出來。“這個月展主任的精神都不太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失戀了呢。”她挑著眉詢問。
“沒有戀愛,何來失戀之說?”瓊昭拿起桌上的雜誌亂翻一通。
“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呀!我們還以為他已經出現了呢,之前你的表現可是跟目前完全相反呢,好比說,假如現在你是失戀中,那麼之前就是處在熱戀中了,對吧?”小燕瞧秦雙雙一眼,尋求她的認同。
“沒錯!”秦雙雙附和道。
“你們肯定要失望了,至今我還沒找出‘神秘人’的真實身分,否則花早停送了。”她承認自己是有些頹喪,但是有明顯到全辦公室的人都看在眼�嗎?她得趕快找個目標轉移注意力才行,否則再繼續下去對她也沒好處。
“那麼你能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嗎?瞧你都瘦下去了,臉色也蒼白許多,一定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吧。”她們是真的關心她。
“嗯……可能是最近常失眠,加上沒什麼胃口吧,是純粹生理上的不適,和心情沒關係啦。”用這個當借口吧。瓊昭祈禱這個借口能過關。
“最近你真的吃得很少呢,剛才你也沒點什麼東西,這樣教我們怎麼吃得安心呢?幹脆找個時間去檢查一下吧!我陪你去。”秦雙雙注意到她只點了一份三明治當午餐。
“檢查……”秦雙雙的提議讓瓊昭想起一件被她忽略已久的事。她的生理期好象亂了,將近三個月沒來,她一直沈浸在情緒的低潮和自我厭惡中反而忽略這個警訊。
和彥勳半“同居”以來她都有私下吃避孕藥,彥勳也有做保護措施,不過之前兩個晚上他們都來不及準備,會這麼巧嗎?
她不想再嚇自己了,今天回家前就去買個驗孕劑先測試一下比較妥當。
*** *** *** ***
“怎麼會這樣?”瓊昭氣急敗壞地看著兩支驗孕劑。虧她還為了慎重起見買了兩支,結果真是會氣死人,一支是紅色的,另一支是藍色的。
太令人啼笑皆非了,不過既然有一半的可能性,明天她還是請假去做個檢查好了,至少也可以讓自己安心。
如果證實是虛驚一場的話,她要好好的大肆慶祝,就讓雙雙、小燕敲一頓好了,她對天發誓這次她會心甘情願請大攤的。
但是如果她的運氣真的背到穀底呢?拿掉小孩,那麼她的生活將如往常,什麼都沒發生,也什麼都不曾擁有。
或許留下孩子是個不錯的主意,既然她都有心要獨身下去了,擁有一個和自己有相同血緣的小孩不是更完美嗎?要獨屬於自己的才行,那麼她便要有破釜沈舟的決心,要有拿目前的生活來換取的心理準備。
一切就靜待明天的檢查結果。
*** *** *** ***
檢查的結果證實秦雙雙和小燕真的沒有口福。
瓊昭在隔天遞出辭呈,一周後就可以離職,不過因為她有一大堆的年假和特休還沒休完,所以真正的離職日是一個月後,她只要在一周內將工作移交完就輕鬆了。
看到這些日子她表現出來的病態,秦雙雙與小燕完全相信她是疲勞引起的肝髒功能衰竭,極需要安靜休養。
其實要瓊昭放棄目前的高薪工作她也很不舍,這是她苦讀考上的,要她放棄談何容易。然而所有的取舍,之前她就仔細的思考過了,若是戀棧這�只會給更多人帶來麻煩,不過她相信未來是可以期待的。
她決定先到瓊文的住處窩一下,至於她的房子就找中介公司賣了,原先她住的地方熟人太多不方便再住下去了,賣掉房子也為了能擺脫掉彥勳的監視。
瓊文的住處是最方便的,因為瓊文經常要飛國外,而且她還可以幫瓊文看房子,又不會打擾到瓊文。
真是越想越興奮。瓊昭一掃被彥勳無情所傷的自憐陰霾,有如重生有望,生命力十足,快快樂樂地提著行李往瓊文的公寓前進。
*** *** *** ***
“離職了?”
彥勳自離開瓊昭的住處後又將全副精神投注在工作上。
這日,亦進口花卉的法國“凡琳莎”香水公司台灣子公司打電話向彥勳報告瓊昭已離開公職,問他是否要停止送玫瑰花的訂單。至此他也才記起自己曾經有過這樣的浪漫舉動,但是對於瓊昭突然離職的事讓他驚訝極了,尤其是知道這工作取得不容易,是否表示她遇到什麼不易解決的事情。
“肝髒功能衰竭?這是什麼病?”為什麼一個病的名稱也要這麼文言文的?
彥勳和其它人一樣也被這莫名其妙的瞎掰唬弄住了。
“什麼?有人曾因為過度疲勞導致猛爆性肝炎暴斃而死?”電話那頭傳來功力更高深的聯想。
掛斷電話後,彥勳卻怎麼都聯絡不上瓊昭,幾經思量後決心要先找到人為止。
“小梁……是我,阿勳……有事拜托你……幫我找一個人……”
彥勳決定不管需要動用到多少人力才能找到瓊昭,也不管他究竟又要花費多少精神和時間才能再把她完全摒除到腦海外,至少現在還不能讓她輕易地離開他,除非他願意。
狠狠的愛你03
第七章
幾天後,彥勳收到一份完整的調查報告,�麵有瓊昭目前的住址、生活概況,和真正的離職原因,還詳盡地附帶著一份醫院的婦產科檢查報告。
“該死的女人!”彥勳氣憤的摔下手上的調查報告。“竟敢偷走我的孩子!”
沒錯!他敢用生命起誓她肚子�的孩子絕對是他的,尤其是推算日期後就更毋庸置疑了,他第一次碰她的時候她還是處子,他記得那時兩人都沒有做任何的防護措施,現在她都懷孕三個多月了。
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更不會讓他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所以接她回來後必須馬上舉行婚禮,一個簡單卻必要的婚禮。
*** *** *** ***
瓊昭滿心歡喜的將購物袋放在地上準備掏出皮包�的鑰匙。這個星期瓊文都不在國內,她一個人深居簡出,極少走出公寓外,不過民生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所以她通常是一次購足好幾天的食物。
今天則是趁著百貨公司的減價活動為肚子�的小寶貝添購些用品,看著百貨公司�的小衣服、小鞋子一個比一個可愛,結果就越買越多,裝滿了三大紙袋,還好這些東西不太重,要不然她這個孕婦可提不回來。
“一個孕婦提這麼多的東西未免太不會愛惜自己了。”
身後傳來低啞的聲音,讓瓊昭停止手上的動作。
好象舊事又重演,瓊昭緩緩地轉回身,眼�盛滿不敢相信和懼怕。
“好……巧。”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會再次麵對他,那天的不愉快後是他親自開口說不願再見到她的,如今……剛才他好象提到孕婦?
“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寒暄上,現在進去收拾行李,馬上跟我回去!”彥勳還是一貫的冷然,仿佛對待下屬的對她下命令。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為什麼我要跟你回去?”瓊昭力持鎮定。
“在我還沒有再次失去理智前,勸你還是識相地聽我的話,今天我一定要帶我的孩子回去,用扛的也可以,由你選擇。”彥勳盡力保持表麵上的淡漠,但他的內心卻是波濤洶湧的。剛才看見瓊昭提著好幾大袋的購物袋往這�走來時,他恨不得馬上衝上前去抓住她的肩膀搖醒她,問她到底有沒有—絲即將為人母的自覺,竟然枉顧胎兒的安全大肆地逛街購物。
而且她變得好瘦,她到底有沒有吃東西啊?這蒼白瘦弱的身子適合懷孕生產嗎?或許他該考慮馬上讓她住進醫院直到生完孩子再接她回家。
“我……我馬上收拾好。”瓊昭對他上次的失去理智記憶猶新,當然會選擇識時務,雖然她更想知道他是如何發現她極力想隱藏的秘密,並且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不過暫時的休兵有助於她和胎兒的安全。
彥勳跟著瓊昭走進瓊文的住處,他接過瓊昭手上的大購物袋,發現�麵全是一些嬰兒用品,粉嫩色彩的小東西讓他歎為觀止。
他的孩子有這麼小嗎?笨!孩子要慢慢養大的嘛!他暗罵自己的癡呆。
看著瓊昭忙碌的身影,彥勳又想起剛才擔心的事情,“有去產檢嗎?”他要馬上知道她身體的狀況是否適合懷孕生產。
“嗯,當然有,每個月去一次。”
她就不能說多一點嗎?彥勳瞪著她的背影。“醫生怎麼說?有沒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
“還好,懷孕初期的不適我都適應得滿好的,只要心情放輕鬆、多休息,不要有過度劇烈的運動,應該不會有事的。”她想他至少還是關心孩子的。
“劇烈的運動?是指什麼?包括做愛嗎?”看著她彎下腰身整理衣服而凸顯出來的渾圓臀部,彥勳吞咽了下口水。天知道他已經禁欲多久了。
今天瓊昭穿了件棉質的休閑褲,渾然不知現在她彎下腰的姿勢為彥勳帶來多大的衝擊和壓力,他必須了解懷孕初期是否可以行房,否則他得盡快找到其它的疏通管道。
“我不知道……當時我沒有注意聽。”這個問題很重要嗎?瓊昭顯然忽略了他的需要。
“醫生有跟你探討過這個問題嗎?你把醫院的電話給我,我自己問清楚好了。”彥勳懷疑她根本是存心的。
“不用了啦,我說就是了。醫生不反對繼續……嗯,只要小心點,不要太過激烈就好,其實適當的那個……對孕婦本身也有好處……”真是羞死人了!要是讓他為了這種事情還特地打電話去請教醫生,那她以後還敢去做產檢嗎?
瓊昭轉過身繼續將折好的衣服放進皮箱內,臉上熱辣辣的,尤其是剛才彥勳注視著她的眼神好象要把她生吞活剝,她當然知道這種烈焰狂燒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畢竟他們曾經相擁過無數次,每次的狂燒總是將她帶往欲望的巔峰,如今又讓這種感覺驅策自己,讓她心顫不已。
“那麼醫生有特別為你解說一些可以讓孕婦安全並且盡興的特殊體位嗎?”注視著她紅通通的嬌顏,彥勳使壞地提出更“高深”的問題。
“沒有……我不知道,下次我再問好了。”他怎麼知道這麼多?當初醫生提到時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想說用不到就沒去注意了,這下可好!
“我想醫生應該不會忘記跟你提議,如果丈夫有需求時可以用其它的方式代勞吧。”彥勳像是不想讓她的俏臉太早退燒,又提出讓她心跳加速的問題。
“代勞?可以嗎?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打自招地承認了剛才的問題其實她全有肯定的答案。“既然可以代勞,就簡單多了,我不會反對你用其它的方式來解決你的需求。”她天真地以為自己終於也有獲利而輕鬆的機會,不用再擔心他的侵犯。
雖然大部分的時候她也很享受,但是有了前車之鑒,她擔心好不容易才撫平的心又會不安分的為他狂飆;一顆心究竟可以失落幾次她不知道,但是為什麼她這顆心竟然只會為他失落,漸漸地連她都無法駕馭後,怕是只有毀滅一途。
因為她從來沒聽過有誰在失去自己的心後還能獨自存活的。
“很高興你不反對我的提議,那麼你一定也不介意現在就先解除我的困擾了!”彥勳不懷好意的將瓊昭拉入懷中,緊貼的身體熨燙出他火熱的溫度,尤其是他刻意頂在瓊昭小腹上的硬起物更是讓人不容忽視。
瓊昭全身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她敏感的神經似乎全集中在小腹上了。“我不知道要怎麼做。”
“很簡單的,我教你。”彥勳很快地擺脫掉誘騙無知小綿羊的罪惡感,全心期待接下來的步驟。
彥勳邪惡地托高瓊昭富有彈性的俏臀,隔著衣物用他早已昂揚的驕傲摩擦著她兩腿間的柔軟,引來她的驚喘聲。
“我要看你的身體,快把衣服脫掉!”他一邊命令她,一邊又快速脫掉她身上的衣服。
彥勳用眼睛描繪著久違的胴體,完美的曲線引出他內心的激蕩,尤其他的視線移至她仍略顯平坦的腹部時,便再也移不開了。這�正孕育著他的種子,一個延續著他骨血的小生命,太不可思議了。他在心底讚歎著。
“現在過來脫掉我身上的衣服!”他還是習慣性地對她用命令的口吻,仿佛君臨天下,每個人都得依他的命令行事。
然而瓊昭卻對他這種態度反感極了。難道她永遠無法逃開在他麵前扮演奴隸的角色嗎?
一心為著不平等對待而出神的她反而沒有因此而停頓動作,轉眼間便將他褪得只剩貼身的內褲,她怔忡地瞪視著眼前被他亢奮的下體撐起的小褲子,懷疑根本不需要她動手它也可以在下一秒被彈開來。
“怎麼搞的?前一秒你還表現得像是饑渴難耐的侍寢高手,怎麼現在卻又興致高昂地扮演起聖女來了。”彥勳譏刺她的懦弱。
瓊昭咬著牙轉過頭去,將他最後一件衣物褪下來,卻不可避免地讓他的硬挺拂過麵頰,霎時尷尬羞紅的雲彩飛上她的臉。
“撫摸我!”彥勳按住她想起身的動作,要她麵對他早已悸動不已的勃起。
瓊昭羞澀地閉上眼睛,用手輕輕地觸摸讓她臉紅心跳的地方。“啊!”雖然她和他早上床無數次了,但是她一直都處在被動的位置,從來不敢正眼瞧他那個地方,更不用說是用手摸了。
“對,握住它!”彥勳忍住激射的衝動,教導瓊昭如何取悅他。
瓊昭漸漸掌握住訣竅,也明白剛才彥勳所指的代勞是什麼了。這讓她想起柯林頓和陸文斯基的緋聞事件。他竟然要她做這種事情?!虧她還以為他指的代勞是要自力救濟或是找別的女人,而她還傻傻地脫光衣服,以為這些都只是要讓他增加“視覺上的刺激”。
她壯大膽子握住手上的赤鐵,第一次感受到天鵝絨般的溫熱柔軟,它像是自有生命力的悸動著,回應著她撫摸的是它突兀的彈跳和他粗重的鼻息。
她緩緩地來回撫摸,並略微施加抓握的力道,驚歎著它的皺褶和彈性,還有它益加硬挺的趨勢。
“啊……對……繼續……”彥勳顯然很享受她的愛撫。
“喔……瓊昭……你不用這麼做的……嗯……”彥勳被突如其來的強烈快感震得睜開眼往下探去,不敢相信她竟然會為他做這種事。
她櫻紅的小嘴正吞噬著他的昂挺,看著自己赤紅的勃起進進出出地讓她狎弄著,他恨不得能進入她的喉嚨深處,感受她不吝賜予的溫暖;這般煽惑的畫麵讓他極力控製的自製力幾乎潰堤,尤其他又敏感的發覺她還頑皮的將舌頭抵在他的前端,還有下緣,還有……
“喔……天哪……別玩火……”彥勳全身的細胞跟著他一起呐喊尖叫。
來不及了,他得趕快出來……
“啊……”
“嗯……”
結果彥勳什麼都還來不及做就在瓊昭的口中爆發,一股濃稠的液體噴射在她的嘴�,滿滿的都是,有些還沿著她的嘴角流下來。
瓊昭沒想到他會直接射在她的嘴�,只是感覺到他越來越脹大的硬杵,讓她不由自主的想繼續取悅他。她真的嚇傻了,還傻傻地吞咽下去。嗚……這種東西可以吃嗎?
彥勳明白自己嚇到瓊昭了,趕忙要將赤鐵由她的嘴�抽出來好安撫她,卻因為看見他休兵的分身依依不舍地黏出一條透明細絲而又興奮起來,第一次他為自己的易衝動感到無奈。
“天哪……”他不想這麼快再戰一回的。
拉起瓊昭的身子想先取悅她,彥勳在她的耳畔嗬著氣,舔吻著她白玉般的耳垂,一路濕吻著來到她豐潤的乳房,吸咬搓揉她的敏感乳峰後,又下移至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瓊昭目炫神迷地任他擺弄,聽到他將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行李推下床,再回來攔腰抱起她的身子,輕輕地放在床上。
他又在看著她的肚子了。她好笑地看著他神經兮兮的樣子。她才不想告訴他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她要看他如何選擇,不過她知道他的腫脹會替他選擇的。
彥勳拉開她的雙腿置身其中,讓他的硬挺在她濕潤的蜜穴外徘徊。“我會很小心的。”
聽起來比較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真的很緊張呢!瓊昭為他不經意流露出小心謹慎的態度有些感動,恍惚間好象又看見十年前那個靦腆的大男孩。
他緩緩地將欲望推進她的體內,小心翼翼地把她當成易碎的玻璃,但是一觸即發的激情卻也容不得他刻意壓抑。
“嗯……快一點……”瓊昭忍不住催促他接續的動作。
“不行,我得慢慢來……”天哪!天人交戰也不過爾爾。
他不敢讓自己太深入,只是淺淺地抽送著。
“勳……別折磨我了……”瓊昭早已全身布滿薄汗,欲火焚身,偏偏他又在此時保守了起來。
她的雙腿緊夾著他的腰側,雙手拉下他的身體用柔軟的豐胸磨蹭著他,小嘴調皮地輕咬他的耳垂、下巴,最後來到他小小的乳凸處,輕撚慢舔的,用她不熟悉卻也知道絕對會受用的方法撩撥他的狂欲。
“喔……該死的……你越來越喜歡玩火了……”彥勳緊繃的身體也已經汗涔涔地閃著光澤。“不過……我喜歡……”他一把將她拉起,讓她蹲坐在他的腿根處,兩人仍緊緊地交合著。
這個姿勢讓彥勳的下體深深地埋在瓊昭的深處,讓她感受到無比的快感,渾身顫抖不已,之後他有力的衝刺更是帶出愛欲狂潮,兩人身體的撞擊聲淫靡得讓人臉紅。
“喜歡這樣子嗎?”彥勳邪惡的在她的耳邊低問,還不時伸出滑溜的舌頭輕畫著她的耳垂。
“嗯……啊……”瓊昭只能呢喃出自己的歡愉。
彥勳每一下的衝刺都進入到她的深處,每一次的抽出又是被她的緊窒內膜糾葛住,麻辣熱浪侵襲,早已渾然忘我。
腰椎傳來一陣麻癢的快感,瓊昭意識到高潮即將來臨,全身不由自主地弓起,敏感的小腹益加緊繃,潮濕的蜜穴抽搐絞緊他有力的抽送。
“勳……我不行了……”她戰栗的雙手環抱住他厚實的肩膀,在他的耳邊低泣著。
“懷孕後的你越來越敏感了。”他暫時停止攻擊。“這只是開始,待會兒可有得你受的了。”
彥勳讓瓊昭稍微喘口氣後,仰躺在床上,再讓她坐在他的身上。
“這次由你采取主動,你可以慢慢來。”他一副閑適的模樣,雙手交握在腦後,欣賞著她剛被高潮浸淫過的嫣紅嬌軀。
瓊昭不知所措地杵在上方,驚慌得不知該將雙手擺在哪�,她從來不是強勢的人,這樣的姿態有如要她在他的麵前剖析自己的感官世界,她嬌羞的撐起身子想離開他。
彥勳卻在此時挺腰往上一頂。
“啊……”弓起身子,她歡愉的吟叫出聲。
彥勳狂肆地挺腰撞擊她的身子,讓她在上麵不由自主地配合他的律動,上下扭動著,美麗的雪乳跟著她的起伏晃動,好不誘人。
“嗯……喔……”瓊昭漸漸掌握住訣竅,賣力地扭動腰臀。
“對,就是這樣,你真是為我而生的女人。”彥勳癡迷地抓握住在他眼前彈跳的乳波,擠捏著在它們上方挺立的乳蕾,讓它們更形綻放。
“勳……我沒力了……”
瓊昭不知道在上方需要用到這麼多的力氣,加上由兩人交合處傳來的陣陣喜悅,麻痹了她全身的神經,電流流竄過周身,還在持續加溫中。
她的雙手緊抓住他的手腕,讓他支撐著她虛軟的上半身。“勳……”
她幾乎想趴在他的胸膛上,他卻又用手支撐在她的腰側,並且開始用力往上撞擊。
“喔……不……快停……”她又要不行了。
她敏感的花核受到強烈的摩擦衝撞而顫抖不已,蜜汁還不停地汩汩流著,感覺得到下身濕濡一片,教人臉紅的是他茂盛的黑林也被沾濕了,兩人的體液融合在一起,拍擊出響亮的聲音。
“啊……”因為之前彥勳才發泄過,所以現在他極力想讓她歡快,然而她敏感的身子卻又不堪他的入侵,連連高潮,濡濕的蜜穴緊絞著他的亢奮,催促著他加速衝刺。
“勳……”強烈的震顫侵襲著瓊昭弓起的身子,教她再一次痙攣。
“天哪!你好敏感。”他揉撫著趴在他身上的背脊,感受著她微微的抽搐。
彥勳還不想這麼快釋放,他按捺住欲望讓彼此有喘息的時間,然而她的馨香竄入他的鼻息,勾引著他,加上他的赤硬也還留在她的體內,溫暖而微微抽動著的內膜緊緊地包裹著他,霎時又讓他血脈債張的想不顧一切往前衝。
他輕輕地將全身乏力的她翻仰躺臥下來。“你還好嗎?”她除了呼吸有些急促外,其它的好象還不錯,臉頰上盛開著兩朵紅玫瑰,嬌豔極了。
“嗯……我好累……”她睜開迷蒙的雙眼。
“有沒有哪�不舒服?”他擔心剛才的激情是否會傷到她。
“嗯……沒有……我想睡……”她很納悶為什麼他還不出來,一直杵在她的�麵,讓她不能翻身睡覺。
“你真沒良心,快活完了就想撇掉我,難道你感覺不到我還很有精神嗎?”他一臉哀怨的神情,還作勢的往她的深處一頂。
“呀……人家真的不行了嘛,已經好幾次了。”瓊昭想笑又不敢笑地輕推著他,誰知他好象是賴定了她,不動如山。
“我當然知道你已經好幾次了,我的能耐我自己會不知道嗎?現在該換我了吧!”嘴上說著,彥勳的手也沒停的往她的雙乳搓揉。
“嗯……那剛才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瓊昭剛熄的欲火瞬間又被他挑起。
“這得歸功於你之前的表現太突出了,你的嘴把我的弟弟養刁了,讓它一直舍不得解放,現在我要你對它負責。”彥勳刻意提及剛才她的豪放,讓她臉紅、心髒狂跳,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衝動,害她現在想矜持又顯得做作。
乘機撐開她的腿,彥勳開始奮力地進出她仍濕濡的甬道。他愛死這種感覺了,剛才他並沒有說錯,他的弟弟真的是被她的嘴養刁了,他的身體現在只認她這副溫滑凝脂,否則他不會讓自己禁欲這麼久;而一碰上她,他又表現得像餓虎撲羊。如今他不想再壓抑自己了,因為他找到可以名正言順擁有她的理由。
孩子、結婚。現在他覺得這個主意真是不賴。
“勳……我不行了啦……”瓊昭虛軟地呻吟著,她覺得全身的骨頭快散了。
“嗯……快了……”彥勳狂野地加速衝刺。
瞬間一片七彩火花在體內爆發,彥勳失速將火熱噴灑在瓊昭的深處……
*** *** *** ***
這一天彥勳直到傍晚才將瓊昭帶回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並於隔天公證結婚完成注冊。
三天後他便把所有的私人物品搬回陽明山主屋,也正式將他的新婚妻子介紹給家人認識,因為事先有通知,所以大家都特地留在家�等候。
車子駛進暌違已久的大宅時,瓊昭的內心真可謂是百味雜陳。十年前被趕出這�時她的心中有著不舍和難堪,十年後再住進這華麗的宅院她仍非出於自願。
這�的變化讓她覺得好陌生,似乎比以前更為寬敞,卻不知道後院的小屋是否還存在。
“五年前我哥回來時便將這�大肆整修過,前院兩旁的空地都納入圍牆內種植草坪,不過後院的小屋全拆了,現在是間溫室和香草園,是我母親托人設計的。”
真的完全不一樣了,小屋不在了,好象把以前她們母女四人存在的痕跡毀滅了。
“想不到萬媽媽也會趕流行,我都等不及想參觀了呢!”主屋大門在望,瓊昭緊張得整一整身上的衣服。
“等一會兒你可別再叫萬媽媽了,媽很好伺候的,以前她對你們姊妹喜愛到讓我和哥都嫉妒死了,這�的生活絕對會讓你滿意的。”看瓊昭緊張的模樣,彥勳忍不住想說些話讓她放寬心。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聽他說起以前的事,瓊昭便會不由自主地全身僵硬,像是害怕他又要伺機揭開瘡疤攻擊她,所以她根本聽不出來他究竟是安慰她還是存心諷刺她。
有人從屋內出來迎接,是彥舟推著邱逢蘋出來。
彥勳先下車後便開懷地向前擁抱住母親,彥舟則是上前捶了下彥勳的肩膀,兩兄弟的感情由此可以看出。
瓊昭很訝異邱逢蘋怎麼會坐在輪椅上,又不知道該不該自己走下車,還是要等他們發現,不過為了避免讓人誤會她是擺高姿態,她還是乖乖地先下車。
“小昭!你怎麼會和彥勳一起回來?彥勳,你不是要帶……”彥舟首先發現她的出現,他納悶地往車窗探了探,以為�麵還有人。
瓊昭尷尬地杵在原地,麵對他們疑惑的目光。在彥勳還沒有替她介紹前,她好象做什麼舉動都不太適宜,偏偏他只是和他們站在一起,一同靜默地看著她,好象不打算開口。
他是存心的!瓊昭感到悲哀的想哭泣。
原來他一直有這種打算,要讓她在他的家人麵前出糗得�不起頭來,搞不好之前的公證和注冊根本沒有真正的執行。她怎麼會這麼傻,把一切交給他處理,然後讓他有機會再侮辱她一次;為什麼一碰上他,她的理智便永遠無法�頭?
瓊昭羞憤難當的想轉身離開,彥勳卻在這時候開口了。
“她就是我的新婚妻子,昨天我在電話�沒有跟你們介紹嗎?”
“你說今天會搬回家,還會帶回你的新婚妻子,然後就掛斷電話了。如果這也算是介紹的話,那麼你確實是‘詳細的’介紹過了。”彥舟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這真是我的疏失。現在我鄭重地向各位介紹,這位是我的新婚妻子,不久的將來也會是我孩子的母親。瓊昭,快叫大哥和媽。”彥勳走過去摟著瓊昭的腰,將她介紹給他們。
剛才他之所以會想讓瓊昭難堪,全是因為聽見大哥又親昵地喊她的小名,本來他沒想過要讓她如此難受的,但是他該死的自尊心偏又表現出脆弱的一麵。憑什麼大哥一看到她就是一副熱絡熟稔的態度?他承認自己是有些嫉妒,僅此而已。
可是當他看見她受傷的眼神、眼眶隱約含著濕潤的熱氣,他又開始責備自己的小題大做了。這種幼稚的行為可能會傷害到他最重視的人,他必須學著放開心胸看待一些事情,要不然以後的日子肯定很難過。
“是真的嗎?天啊!太不可思議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小昭,你真的嫁給彥勳了嗎?”彥舟大驚小怪的叫著,眼中流露出的興奮神采卻是真誠的。
“如假包換。”彥勳替她回答。
“媽,您還記得大約是二十年前吧,有位展媽媽帶著三個女兒在我們家幫傭,住在後院的小屋�,直到我們全家移民前才離開的,小昭就是展媽媽的大女兒,現在竟然變成您的二媳婦了,我們兩家還真有緣分耶。”彥舟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才高興地推著邱逢蘋邁向前,好就近端詳起瓊昭。
“展瓊昭……展……啊呀!我想起來了,好象還曾經幫彥勳補習過功課對不對?”邱逢蘋微眯著眼睛打量著瓊昭。“我看看,真是個漂亮的女娃呢!要不是彥舟的提醒,我還當是哪兒找來的女明星呢!真是越長大越漂亮,早知道十幾年前就該先把你訂下來才對,不過還好彥勳爭氣,還是把你娶回來了。”
“瓊昭,你還不叫人。”彥勳在一旁催促。
“媽,大哥。”瓊昭忐忑不安地讓邱逢蘋拍撫著手背。
“好,真是乖巧的女娃兒呢,我一看就喜歡極了。”邱逢蘋笑眯了眼。
“媽,瓊昭早已經不是什麼女娃兒了,她都快當母親了。”彥勳適時又丟下一個炸彈,炸得眾人頭昏眼花。
“好小子,想不到你也會有這麼驚世駭俗的時候,這麼猴急!早把人家吃了。”彥舟勾住彥勳的肩頭,露出賊賊的眼神,在他的耳邊挖著耳朵。
“啊呀!我要做奶奶了,真是雙喜臨門。幾個月了?”邱逢蘋歡喜地挽著瓊昭的手臂,還不時偷瞧著她的肚子。
“媽,先讓我們進去吧,我和瓊昭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結果竟是在門外罰站和接受各位的質詢。”彥勳調侃母親的著急模樣。
“哎呀!看看我這惡婆婆,竟然讓你們站在門外,真是糟糕,趕快進來吧。我讓劉太太準備了一些點心,待會兒晚餐就準備好了,我們進去再聊吧。”邱逢蘋讓彥舟推進屋內。
*** *** *** ***
瓊昭想不到她會受到這麼熱烈的歡迎,用晚餐時邱逢蘋和彥舟一直為她布菜,然而自從懷孕後她的胃口就不佳,吃得不多,最後那些菜全進到彥勳的肚子�。
邱逢蘋還叮囑劉太太每天準備藥膳和食補,讓她感動得無以複加。
晚餐後瓊昭回到彥勳的房間,這�的內部隔間不同於以往,似乎是打通了以前隔壁的遊戲間,寬敞許多,看來是整修時考量了他們兄弟婚後的需要而做了改變。
劉太太很周到的將她行李內的衣物都整理好了,現在她只要將自己洗幹淨再倒在床上睡覺就可以了。
“準備好要洗澡了嗎?”彥勳走進來詢問她。
“喔,你先洗吧,我等一下再洗好了。”瓊昭看彥勳好象準備好要就寢,決定讓他先洗。
“你先幫我放洗澡水吧,我要打一通國際電話。別忘記拿衣服進去。”他往隔壁的書房走去。
“看來伺候他已經變成我的工作了。”瓊昭喃喃自語。她還不太習慣這種服侍丈夫的生活方式,在她的幻想中,她以為會有個知她、惜她的男人,然後兩人結婚,共同組成一個小家庭,沒有誰伺候誰的道理。
兩人彼此尊重、互相扶持,偶爾會有一些小摩擦,但是感情卻可以越陳越香。彼此會為對方努力和討好,然後是小孩的誕生,讓這個家庭更加圓滿。像是臍帶緊緊地纏著彼此,兩個個體是互通的、相連的。
如今卻全然不是那個樣子,她嫁給了一個金字塔頂的人物,她變成他的附屬品,今後她必須隱匿在他的身後,受他家族的庇蔭,卻沒有自己的聲音,她做得到嗎?更何況他們的婚姻本身就有問題,更不能以常理而論。
或許她應該早些跟他溝通清楚,可是依他的強勢,肯定又是一場硬仗。
“在想什麼?水都滿出來了。”彥勳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嚇了她好大一跳。
方才瓊昭想事情想得出神,連水溢出來了都沒發覺,更何況是他沒敲門便走進浴室。
“沒有,我先出去,你洗吧。”她準備離開。
擋住她的出路,彥勳曖昧地輕撫她細致的臉頰。“我不想一個人洗,你陪我。”
“我……”他讓她又想起許久前的鴛鴦浴,教她羞紅了整張臉。
“我知道你沒忘記,我的出水芙蓉……”將她身上的衣物褪下,他抱著她往浴缸邁進……
第八章
瓊昭還未找到機會跟彥勳討論她想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前,彥勳反而先表示他自己的看法,他的要求很簡單也很合理,讓她連想反駁都沒理由。
彥勳希望瓊昭不管有什麼計劃都得等到生完孩子後再執行,而且這段時間內得盡力地融入萬家的生活,也就是要跟隨邱逢蘋學習一切身為萬家媳婦該做的禮儀,例如參加宴會、婦女會、拜訪各界人士、各種以慈善為名義的活動,偶爾再約幾位媒體記者吃飯,其實這也是邱逢蘋的要求,她希望媳婦能代替她接手萬家對外的社交責任,彥勳相信單是這些社交的工作就可以讓瓊昭忙得團團轉了。
聽完彥勳說的話,可把瓊昭嚇壞了,更何況要她親身去實踐,她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做好邱逢蘋交付的工作。
前途還是多舛的。
還有一件最讓她睡不著的事,就是邱逢蘋堅持為她舉行一個宴會,要將她介紹給各界認識,這是最有效、最容易受注目的事,但是對她來說卻是種折磨,她原本還期望往後的生活能盡量低調些,那麼也許有一天彥勳不再需要她時,她離開後的生活才不會有太多的幹擾。
彥勳對她的預設立場表現出很生氣的樣子,他氣急敗壞地說著,“我既然下定決心娶你進門可不是為了要讓你生完孩子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萬家以前沒有離婚的先例,你也別指望我會為你破壞規矩;既然進了門就好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一切以萬家為主,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要多為孩子著想,要不然我建議你也可以想一想那些照片和錄影帶還沒有銷毀的事。”
“還沒有銷毀?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留著做什麼?如果不小心被別人發現了,別說是我沒臉活下去,你們萬家也沒麵子,到時大家一起丟臉!”瓊昭為他又拿把柄來威脅她感到不可思議和難過。
“你放心,它們絕不會不小心被發現,除非是我故意流出去,只要你還存有離開我的念頭,我就不會考慮銷毀它們!”
“太過分了!”
“這怎麼會過分呢?至少你已經如願嫁進萬家了,你可以好好享受身為萬家少奶奶可以享受到的福利。”他又往事重提,拿這件事來諷刺她。
“你胡說,我從來就不想嫁給你!”
“我知道,你想嫁的不是我,是我哥吧。如果你以為他身為長子可以繼承較多的遺產,那你就錯了,現在‘萬業’的多數決策權都在我手上,我哥一心只想離開去當個作家,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況且依我們在床上配合得如此完美看來,只要你願意,我甚至還可以讓你天天高潮不斷,你可是占盡了各種好處。我真搞不懂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瓊昭絕望地想著,她當然知道只要彥勳願意去做,他甚至可以獨吞“萬業”所有股分,但是這些根本不是她想擁有的,跟一個一心只把她當成拜金女郎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不管她是如何地討好他,他都會以為她是存心不良,這樣的日子怎麼會有人喜歡呢?她真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幹脆接受彥舟的求婚,至少彥舟還會珍惜她,即使最後他真的以小說為業。
“這只是你的自以為是,你從來不想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麼。”
“只要你不過分貪心,我都可以完成你的需求,你何不說出來?”彥勳倒想聽看看她到底會說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你……你會愛我嗎?”瓊昭明知可能會招來他的恥笑,卻又希望能從他的嘴�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你果然是我見過最貪心的女人,得到我的愛就有如得到我的所有,你現在把目標放在我的身上真是讓我萬分榮幸,同時又讓我更看不起你。你這種女人會需要愛嗎?我以為你比我還看不起這種玩意兒。”彥勳嗤之以鼻地說完,轉過身欲離開。
瓊昭即使早有心理準備會聽到讓自己傷心的話,然而再一次親身經歷仍是令她心碎。
“等一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瓊昭鼓起勇氣把最後一個讓她介意的問題提出來,“你會忠於這個婚姻嗎?”
“或許,除非遇到另一個值得我深藏的女子。”他沒有回頭地說完就離開臥房。
瓊昭不曉得她有沒有會錯意。彥勳是說若沒有遇到另一個讓他喜歡的女人,他便不會碰其它的女人嗎?為什麼他會說“另一個”呢?難道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麼他又為什麼執意娶她呢?只為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嗎?這也說不通,他大可帶走她的孩子再娶那個女人呀,還是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他了?嗯,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不過“深藏”又是為什麼呢?他寧願讓自己喜歡的女子沒名分地跟著他也不願和她離婚嗎?真是奇怪的邏輯。
這天是彥勳與瓊昭婚後第一次爭吵,也是他們搬回萬家的第三天。
*** *** *** ***
這天瓊昭陪著邱逢蘋出席一場設計師的新裝發表會,順便訂購一些孕婦裝和下周在萬家舉辦宴會要穿的禮服。
這種場合必會聚集一些在各界有名望的女性,不管是企業家的女眷或是公司負責人,甚至是女性民意代表,大家處於同一階級,經常碰麵的機會也多,大概都認識彼此,所以聰明的廠商寄發邀請函時,也一定會順便舉辦個小小的茶會,讓這些嬌客趁此機會交流一些訊息,訂單也會如雪片般飛來。
這是婚後瓊昭第一次隨同邱逢蘋出席這種場合,雖然只是非正式的小茶會,瓊昭還是謹慎地穿上新購置的套裝。米色的毛料滾著黑色織帶,領口別朵同色的茶花,標準的香奈兒式優雅套裝,邱逢蘋很欣賞她這身規矩的穿著,稱讚了一番。
邱逢蘋很重視今天的茶會,因為她打算趁著這次的機會先幫瓊昭介紹一些常聯絡的婦女會友人,也藉此放出萬家宴會的風聲,並讓瓊昭認識一些朋友,到時宴會上瓊昭才會有一些熟麵孔的朋友可以輕鬆應付。
會場內幾乎已經坐滿了,瓊昭和邱逢蘋由接待人員帶座到特地為體貼邱逢蘋行動不方便所準備的貴賓席。
“萬夫人,您怎麼現在才到?”一旁位置上穿著華麗的少婦首先向邱逢蘋打招呼。
“不好意思,今天我們晚了點才出門。”邱逢蘋向鄰近位置的熟人點頭打招呼。
“你們?這位小姐是生麵孔呢,跟我們介紹一下吧。”另一位福態的婦人問道。
“以後她會經常和我一起出來的,是彥勳剛娶進門的媳婦。以後大家多多關照了。”邱逢蘋的話引來眾人的驚呼聲,紛紛交頭接耳傳遞這個新的訊息。
瓊昭尷尬地望著她們,不知道要先向誰打招呼才好。
“萬夫人,您是開玩笑的吧!這麼重大的消息報紙上怎會沒注銷來呢?婚禮也沒邀請我們,太不夠意思了。”一名美麗的女子道出眾人的疑問。
“我這不是讓你們知道了嗎?他們年輕人不喜歡鋪張,所以婚禮很簡單,也沒請什麼朋友,不過下周我們會在家�舉辦個小小的宴會,到時在座的每個人都得過來呀,我會寄邀請函給你們的。”
邱逢蘋嘴上雖說是個小小宴會,但是大家心�都明白,萬家平時是不會利用各種名義舉辦宴會的,所以這次肯定不是什麼小小的宴會,而是上流社會人人都想一睹的盛大宴會。
她口頭上親自邀請可是給足了她們麵子,沒有人會再介意婚禮沒被邀請的事。
“瓊昭,快向江夫人打個招呼,她可是我最好的姊妹淘。”邱逢蘋開始為瓊昭一一地引薦。
“江夫人,您好。”瓊昭雖然麵帶微笑,其實內心忐忑不已,生怕這些貴婦人不好伺候。
“還叫什麼江夫人!你要喊我江阿姨呀,彥勳都是這麼叫我的。”
“是啊!我是張阿姨;她是我女兒,筱君。”
“你好,我們是同輩,可以互稱名字嗎?你就叫我筱君吧。”
“張阿姨,筱君,很高興能認識你們,喊我瓊昭就可以了。”
霎時伸展台邊的觀眾席人聲鼎沸了起來,大家都急著想結識瓊昭,反而無心再注意台上展示的新裝了。
不過這場服裝秀的召集人倒也不是市油的燈,再次利用休息時間將這一季剛出爐的平麵樣本目錄分發出來,讓剛才錯過展示的客戶評監後,有興趣的編號再由模特兒穿著出場,做一次近距離的展示。
瓊昭也利用這個時候進化妝室一趟。
她坐在舒適的化妝室內,暫時不想這麼快又靠近聒噪的人群,人家說三個女人就可以組成一個菜市場,那麼今天這種純女人的場合,噪音程度絕對可觀,還好她們偶爾會忽然發現自己的高貴身分而沈靜幾分鍾,要不然她的耳膜肯定早破爛不堪了。
“喂,你猜剛才我聽到什麼驚人的內幕?”突然有人走進化妝室,沒注意瓊昭這間有人就開始道人是非。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這個人清楚就算自己不問,對方也會急著想獻寶。
“剛才我聽到萬夫人向設計師訂了好幾套孕婦裝耶,你說這代表什麼?”
她們雖然有放低音量,但是這種密閉的空間仍然可以讓瓊昭聽得很清楚。
這些長舌婦好象正在談論她。瓊昭當然不會傻傻地自動現身,不得已,她只好繼續躲在�麵了。
不過聽別人談論自己的壞話可不會舒坦到哪�去。
“難道他們是奉兒女之命結婚的?真是看不出來,她長得一副乖巧賢淑的模樣。”第三道聲音插入她們的談話。
“搞不好萬彥勳就是栽在這�呢!要不然怎麼會偷偷結婚,連一張喜帖都沒寄。”
“嘿,還有更驚人的,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哎喲!你一次說出來吧,還賣什麼關子呢?”幾道聲音催促著。
“聽說她母親以前是在萬家幫傭的,還曾經住在萬家�麵呢!”
“真的嗎?那不是麻雀變鳳凰的真實版嗎?”
“哇!她一定是盯很久了,要不然萬家老二回國沒多久,她就懷了他的孩子,真是有夠厚臉皮的!”輕蔑的語氣充斥整個化妝室。
“你是怎麼知道的?消息可靠嗎?我可不想得罪人。”
“保證第一手消息,我有認識的人在萬家……”
她們又說了一些,直到有人進入化妝室才讓她們停止談論並且離開。
瓊昭木然地坐在�麵,為她們批評的言詞難過不已。她無法理解她們批判她的理由,真是因為她的出身不夠高貴,還是因為她的未婚懷孕。
不過她明白這又是女人傷害女人的另一場戰爭,她們絕大多數是因為嫉妒別的女人攀上萬家的財富,或是扼腕又一個黃金單身漢被人捷足先登。
因為未婚懷孕早已不是什麼無法見容於社會的事,但是她們一聽說她可能已經懷孕的消息便表現出深惡痛絕的態度,即可發現之前會場內的友善全只是表麵的,她們並未完全因她是萬家的少奶奶就接受了她,反而因為另一個原因而更排斥她。
看來以後的社交場合她可能不會太好過,希望媽不要太早放手讓她單獨應付這些表�不一的高貴人士。
直到情緒稍微恢複平靜後,瓊昭才出現。
邱逢蘋一見到瓊昭就親切地挽著她又介紹了一些朋友,還要她多參考一些樣品,鼓吹她下訂單。
“怎麼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有人眼尖地瞧出她的精神萎靡。
“瓊昭,你怎麼了?不舒服要說啊,可別硬撐。”邱逢蘋詢問道。
“媽,我只是有點累,不要緊的。”她是真的硬撐著才沒當場落淚,對於這種虛榮的世界她果然還是太嫩了,她懷疑自己是否會有習慣的一天。
“還說你不要緊,看你的臉色蒼白得像張白紙,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好了,禮服可以明天再請人回去量身。”邱逢蘋再說道。
“可是剛剛我們接受張阿姨的邀請要和她們一起去看首飾的,我怎麼好意思先離開。”
“瓊昭,你還是回去休息好了,我們會替你照顧萬夫人的,要不然我怕你可能撐不到半小時就暈倒了,這罪過我可承擔不起呀。放心回去吧!我們不會怪你的。”張夫人幫忙勸說。
“是啊,先讓司機送你回去,我會坐張家的車子回去,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要知道現在你可不是一個人,也要多為胎兒著想。”
“嗯,媽,我先回去了。”她不再堅持。
瓊昭覺得再不離開這�她肯定會尖叫出聲,因為她敏感得發覺有好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轉。是化妝室�大聲談論、大道是非的人嗎?還是又有更多發現她背景的人?
她覺得自己被瞧得渾身不自在,無法專心聽麵前的人說話,她一定得離開。
*** *** *** ***
直到宴會前夕,瓊昭的拜會行程每天都排得滿滿的,然而瓊昭即使再累也不會中途又離開,因為邱逢蘋一直全程陪在瓊昭的身邊,她是真的有心要帶瓊昭進入這個圈子,讓瓊昭感動得忘記自己的疲憊。
彥勳卻為瓊昭越來越瘦削的臉頰不舍極了,但是瓊昭拒絕了他要向邱逢蘋提出拒絕應酬的建議,讓他了解這些行程對邱逢蘋的重要性勝於她。
瓊昭細忖著,媽是個設想周到的人,或許媽是希望她能完全接下這個家的責任,然後媽才能真正的清閑下來,並且沒有缺失,所以她再忙也是這幾天,等她完全接手後,她會適度篩選應酬、聚會的。
*** *** *** ***
萬家在陽明山豪宅舉辦的宴會真可謂是本年度最盛大豪華又神秘的宴會,幾乎動員了所有上流階層的名人,卻又拒絕任何媒體的采訪,讓各家記者扼腕不已。
不用說,瓊昭和彥勳絕對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彥勳剛由海外分公司調回台灣總公司,神秘的形象引起各界的好奇;瓊昭則像個謎,即使對她不利的流言滿天飛,但是各方說法不一,反而更為她增添了一股欲引人探究的神秘感。
兩個神秘的主角加上一場神秘的宴會,當然引來所有人的關切。
“大姊,你今天真漂亮。”
瓊文和瓊玉當然在邀請之列,她們也是瓊昭唯一邀請的親人。
“現在我還處在震驚中耶。大姊,我一定要找個時間向你逼供,我們對你和彥勳的羅曼史實在太好奇了。”瓊文也是最近才知道瓊昭肚子�的孩子是她兒時玩伴彥勳的。
瓊昭、瓊文、瓊玉趁著宴會開始前的準備時間擠在瓊昭的更衣室敘舊順便咬耳朵。
“那我得盡量避開你的邀約才行,免得被你啃得屍骨無存。”見到最親愛的妹妹們,瓊昭的心情特佳。
此時傳來一道敲門聲,是彥勳在催促了。
不一會兒,彥勳開門入內。
“姊夫。”瓊玉乖巧地喊人。
“我也要跟著叫你姊夫嗎?好吃虧耶,想當初我們還是玩騎馬打仗的最佳戰友呢,如今卻小你一輩。”瓊文不甘心的嚷嚷。
“隨你喜歡怎麼稱呼吧!我不會拘泥這些稱謂的。”彥勳為她的大驚小怪莞爾一笑。
“那我繼續叫你彥勳囉。你比以前更帥了,我還記得我們班有一大群你的仰慕者呢,每天都纏著我要代送情書。”瓊文像是遇上老朋友的寒暄起來。
“我怎麼從來沒收過你代傳的情書?”彥勳好奇的問。
“我從中攔截了,因為那時候你也是我的白馬王子,我怎麼可能笨得幫自己的情敵……”瓊文毫無顧忌地托出,讓在場的人傻眼。
“原來這�有個小聚會呢。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下樓了嗎?”邱逢蘋突然的插話打斷了瓊文未說完的往事。
“媽,還記得我兩個妹妹嗎?”瓊昭先向邱逢蘋介紹瓊文與瓊玉。
“我說哪來的俏姑娘呢,原來是展家另外兩個小女娃,怎麼都沒見你們過來找瓊昭玩或聊天呢?可別跟我們客氣喲,這�隨時歡迎你們來。”邱逢蘋親切的態度讓她們受寵若驚,還以為只是客套話。
“親家母,您真客氣。”瓊文頷首道謝。
“快別叫我親家母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叫萬媽媽吧,聽起來可親多了。”
“萬媽媽。”瓊文和瓊玉同時開口。
“這是瓊玉吧?我記得你好小、好可愛呢,現在是漂亮的小姐了。”邱逢蘋讓看護推動輪椅向前,握住瓊玉青蔥般的手指。“瓊文可活潑了,好動得像只野馬,最喜歡和彥勳野在一塊,那時候的兩小無猜曾經讓我以為你們是一對呢,想來真是好笑。”
“萬媽媽,您還記得啊?”瓊文的臉色有些赧紅。
“我記得的可多了,只要你們留在這�住一晚,我們可以來比一比是年輕人的記性好,還是我這老太婆的記憶佳。”邱逢蘋再次表明希望她們能多來這�作客的意願。
“萬媽媽才不是老太婆呢,看起來像是彥勳的姊姊。您教我怎麼保養吧!我們當空姐的皮膚都被紫外線傷害得很嚴重呢。”瓊文知道長輩喜歡聽好話,所以掙揀好聽話講。
瓊昭見瓊文與邱逢蘋相見歡的模樣既心喜又莫名地摻雜了羨慕,邱逢蘋對她雖然疼愛有加,她卻無法像瓊文這樣能輕鬆地和邱逢蘋侃侃而談,她們兩人之間的交流令她羨慕。她對邱逢蘋除了尊敬外還帶有些罪惡感,所以一直無法在邱逢蘋的麵前輕鬆下來,或許這就是瓊文能和邱逢蘋投緣的原因,在她曾目睹母親介入他人的婚姻後,這種無形的煎熬便一直壓迫著她。
“各位大美人行行好吧,樓下早就賓客雲集了,你們還有閑暇在這�擺龍門陣?我一個人都快應付不來了,救救我吧!”這下換彥舟上來拉人了。
“彥舟大哥!”瓊文驚喜地叫喚站在門口的儒雅男士。
“咦,你是瓊文?變得這麼漂亮,害我差點不認得了。瓊玉呢?”他舉目四望。
“彥舟大哥。”瓊玉羞澀地喊人。
“果然是小妹妹,讓人見了就想好好地疼惜一番。”彥舟往前摸摸瓊玉的頭,真把她當成長不大的小妹妹。“我先護送這對漂亮的姊妹花下樓。彥勳,你們和媽得馬上跟下來,樓下的賓客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小昭,你今晚真美,要加油!”
彥舟體貼的心意讓瓊昭感動不已,她覺得自己在萬家能夠如此備受嗬護,大部分得歸功於彥舟,他不僅在邱逢蘋的麵前敘述著她婚前的成就和生活的嚴謹,更在傭人麵前鞏固她的地位,讓家務的主控權由邱逢蘋的手上穩當地傳給她。
這些都是她在婚前完全想不到的,尤其是她還曾經絕然地拒絕過他的追求,看來她真是低估了人類的包容性。
“他的一句稱讚就可以讓你高興得忘了我的存在嗎?”彥勳痛恨自己一再被她忽略。
這女人從剛才就一直心不在焉,一會兒眼角帶笑的,一會兒又憂鬱地皺著眉,現在又望著大哥的背影愣愣地發呆,她就真的如此不在乎他的感受,一直牽掛著大哥嗎?
“至少他是真心的關懷我,我當然該為此高興。”瓊昭為自己的好心情被無情地破壞感到氣憤。
“你抱怨我沒有用真心關懷你嗎?”他拉住她欲走出房間的步伐。
“我從未如此奢望過,你可以市下譏諷我的口水了。”瓊昭猜想彥勳一定又要藉機貶損她。
“對我你實在沒必要像個刺蝟,在這個家你有權得到每個家人的關懷,但是我寧願你只專心索討我的關愛。”彥勳由西裝外套的口袋取出一個寶藍色的絨布盒遞給她。“給你的,打開看看。”他催促她接過去。
瓊昭當然知道絨布盒內所裝的東西一定是價值不菲的珠寶,她為難地接過手,猶豫著該不該接受。
打開絨布盒,�麵是一整套的珍珠首飾,粉紅色大小不一的珍珠像銀河圍成一道圓弧,兩串淚滴狀的同係列耳墜,還有手鏈和戒指,恰巧和她淡粉紅帶著珍珠光澤的禮服形成完美的搭配。
“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瓊昭遞回給他。
“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佩戴它們,這是我特地為今天的你訂做的。你是主角之一,不能沒有出色的配件,不要在意它們的價格,沒有你的佩戴,它們都只是不起眼的石頭。”彥勳接過絨布盒放在梳妝台上,再拿起珍珠項鏈幫瓊昭一一地佩戴上。
他的指尖流連在她雪白的頸項上,全身緊靠在她的身後,說話的同時還不時在她的耳邊吐著熱氣。
戴上珍珠項鏈和耳墜後,瓊昭未飲酒便已微醺得臉頰嫣紅,全身虛軟。
“待會兒只要跟在我身邊,不用刻意地應酬,我們只要露個臉、打個招呼就夠了,別讓自己太累了。”彥勳又執起她的皓腕,將手鏈掛上她的左手,再將同一係列的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和結婚戒指並列。他審視著她的無名指,為簡單的白K婚戒皺眉。“我會找個時間再幫你訂製一只特別的婚戒,這一只太不起眼了。”
“不需要如此費心,這一只是我們公證時交換的唯一信物,是不能替代的……”她細聲的輕述,卻不認為可以說服他改變決定。
這是他們兩人在公證前抽空一起去選購的,意義非凡,但是聽到彥勳有意因它的黯淡、不起眼而想更換時,她不僅沒有歡喜,反而有些輕顫,他是這麼看待他們的婚姻,不順眼時花個錢就會有個全新又美麗的,而她也可能成為他記憶中最廉價的。
彥勳還是聽到她的話,他不置可否地執起她的手到嘴邊輕啄一下。
“該我們出場了,老婆。”
彥勳領著她下樓,接受眾人的喝采和祝賀,賓客中有一些熟麵孔,這全是邱逢蘋不辭辛勞每天帶著她拜會親友的成果。
他上前將一些公司的股東和重要愛將介紹給她認識,一大堆的名字在她的耳�進進出出的,表麵上她是優雅穩重地微笑頷首,其實內心焦急得怕記錯了誰的稱呼和長相特征。
“名字記不起來沒關係,以後有機會碰麵時,大家會再介紹一次的。”彥勳在她的耳邊輕語,也解決了她眼前昏亂的難題,讓她鬆口氣也放寬心。“你該不會真的在記他們的名字吧?”看她一副終於得救的表情,他忍不住地調侃。
“我……你在之前也不提醒一下!”在他的盯視下,瓊昭又不爭氣地麵紅耳赤,引來了他的朗笑聲。本來還在私底下感謝他的拯救,他卻又故態複萌地乘機取笑她,真是不討喜的臭男人!
然而彥勳的朗笑和瓊昭的嗔怒在眾人的眼�卻都意味著他們感情的甜蜜,也使得有人為他們祝福,有人則是私底下眼紅。
而瓊昭也在彥勳的戲弄下擺脫緊張的心情,輕鬆地麵對湧向他們的人潮。
“真是一場成功的宴會。”
優雅的聲音在瓊昭的身後響起,引起她的注意。
“對不起,我失禮得忘記如何稱呼你……”瓊昭靦腆地注視這位有點眼熟的女賓客。
此時沒有彥勳伴隨在側,她怕會不小心得罪了重要的客人。
“我們有過一麵之緣,在‘普羅旺斯庭園’,我是店東湯沐茹。”湯沐茹有著典雅的氣質,加上不凡的五官,是會吸引男人注意的女人。
“難怪我會覺得你很眼熟,真高興能在這�見到你,‘普羅旺斯庭園’的風格特殊,我和同事們很喜歡到那�打牙祭呢!”經過她的提醒,瓊昭終於想起來是在哪�見過她了。
“承蒙大家不棄,我就是為了和這些懂得欣賞的朋友一起分享才開‘普羅旺斯庭園’的。我們兩人似乎是有緣,卻又無緣得很。”湯沐茹說了句像謎語的話,讓瓊昭摸不著頭緒。“還記得萬伯母第一次將你介紹給朋友時是在一場服裝秀上,當時我也在場。”
“真的?可是我並沒有見到你呀,要不然我一定會記得的。”瓊昭很驚訝。
“我也只是看到你匆忙離開的背影。”她頑皮的笑一笑。“那天我嚴重遲到,而你又提早離開,我們就這樣錯過了,後來萬伯母有向我介紹你,你似乎有個很好的婆婆喔。”
“嗯,他們全家都對我很好。”瓊昭禮貌的回應。
“哎呀!你一定很納悶我是以什麼身分參加這場宴會的,剛才我好象沒有介紹清楚,真失態。”湯沐茹似乎已經把瓊昭當成好朋友,漸漸在瓊昭的麵前表現出真性情。
“你不是我媽婦女會的會友嗎?”這是瓊昭唯一想得出來的答案。
“怎麼可能,認識她的人絕不會把她和‘婦女會’三個字聯想在一起。”彥舟插入她們的對話。“她是媽她們‘花友會’的插花老師,還是我們後院溫室和香草園的設計者。”
瓊昭對湯沐如的多才多藝驚訝極了,卻又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說不通。
“彥舟,既然你早就認識湯小姐了,怎麼會不知道她就是“普羅旺斯庭園”的老板呢?”她明明記得和他一起在“普羅旺斯庭園”用餐時,他的饞相和嚷著要結識老板的樣子。
“什?!我是真的不知道呀,不過既然現在知道了,能不能討個貴賓卡、九折優待券,或是折價券什麼的?”彥舟又是一臉饞相的向湯沐茹伸手討東西。
“抱歉得很,本店沒有這種東西,我們對每一位光臨的客人皆一視同仁,小本經營而已,萬大少不會連這點小錢都花不起吧?”湯沐茹用力地拍掉他的手。
“湯小姐對花草植物很有研究?”瓊昭很好奇湯沐茹的經歷。這樣的奇女子讓她也想結交。
“算不上什麼研究,純粹是興趣,我曾經在英國留學過,在當地學了些園藝後,又到法國深入學習庭園造景,但都不是學術性的研究;至於會當起萬伯母花友會的老師,則是被我淘氣的小姑拉下水的,我隨便教一教,她們也分不出好壞。”
“湯小姐結婚了?”瓊昭又是一驚。
“她可是大有來頭的,她先生是法國‘凡琳莎’香水公司的總裁,兩個人都是‘花癡’。”彥舟又自作主張的代她回答。
“是愛花成癡。”湯沐茹瞪一眼顯然比女人還長舌的彥舟。“你別再稱呼我湯小姐,叫我沐茹吧,瓊昭。”轉頭看向瓊昭,她溫和地說著。“我老公也進口花卉,你若是想買少見的花束或是盆栽找我就對了,這方麵我絕對可以給你折扣。”她決定拿丈夫的生意來做人情。
“你這不是借花獻佛嗎?”彥舟又吐她槽。
湯沐茹這次是狠狠地瞪他,恨不得把他當成不識趣的蒼蠅,揮一揮手就可以驅離。
湯沐茹提到的進口花卉讓瓊昭想起離職前還每天收到的長莖玫瑰,不知道那個神秘人是不是忘了曾經瘋狂追求過她。
“瓊昭,你是不是懷孕了?”湯沐茹突然轉移了話題。
“嗯,是呀,為什麼這麼問?”瓊昭以為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經由那些身分高尚的貴夫人宣傳後。
“萬伯母還曾經特地向我請教過如何使用她後院的藥草植物,其中還問起有什麼是孕婦該避免去食用的,我想她應該是要做些讓你可以吃的料理吧!真幸福呢,我結婚五年多,還不曾吃過婆婆做的菜,連做月子也是假手他人的。”
“可能是用在藥膳上的香料吧,媽媽要劉太太每天準備一些藥膳食補,要讓我養胎兼補身。”
“你吃過後感覺如何?我只對萬伯母說了些禁忌,不知道萬伯母有沒有聽懂,到現在我還有些擔心呢。啊!你老公過來了。”湯沐茹望向瓊昭的後方。
“累了嗎?我先送你上樓休息一下。”彥勳眼�只有瓊昭一人,對旁人視若無睹的將她帶離開。
“就這樣?我這麼不起眼嗎?連問候一聲都沒有。”湯沐茹不平衡地向彥舟抱怨。
“早習慣了,我有時和他老婆多說幾句話都有被痛毆的危機,你這算是幸運了。”彥勳感慨的說。
“真的嗎?哇!瓊昭好幸福喔,真浪漫。”湯沐茹一臉的羨慕。
“這也可以叫做幸福、浪漫?你們女人真是有問題。”彥舟可受不了這種浪漫。
第九章
瓊文和瓊玉在宴會後被邱逢蘋留下住一晚,然而三個姊妹卻沒有太多的時間敘舊,因為邱逢蘋拉著她們話家常,甚至還興起幫她們介紹男朋友的念頭。
“瓊文,告訴萬媽媽你喜歡哪一種男生,我一定幫你找個會滿意的對象。”
瓊昭正準備過來提醒她們不要聊得太晚時,在房門口剛好聽到邱逢蘋要為瓊文與瓊玉介紹對象。
“我也不知道,還是隨緣吧,免得把話說得太滿,結果卻嫁給跟自己想象中完全相反的人。”瓊文不想直接拒絕她的好意。
“你這樣想也沒錯啦,但是積極一點才有機會接觸到欣賞的類型呀,或者是你仍喜歡彥勳。”邱逢蘋的話讓正打算進門的瓊昭頓住腳步。
“萬媽媽,您怎麼會這麼想?彥勳都已經是我的姊夫了,我怎麼還會去喜歡他呢?”瓊文驚慌得趕緊澄清。
“難道宴會前你在瓊昭的房間說喜歡彥勳是我聽錯了?我也不是要怪你,我只是認為你還年輕,多認識一些異性朋友,可以多一點選擇的機會,可不要傻傻的為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而放棄其它的良緣。”邱逢蘋的話也同時傳入瓊昭的耳�。
瓊昭驚詫地想著,她原以為瓊文在她房�說的只是玩笑話,怎麼知道會是真的。
“沒錯,我是很喜歡他,還曾經幻想過為他披婚紗的情景……”瓊文靦腆的說著少女時期的天真夢想,完全不知道她的坦白讓瓊昭陷入自我厭惡的境地。
瓊昭悄悄地離開房門口。她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偷聽她們的談話,如果什麼都沒聽到,她還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作她的美夢,作當彥勳妻子的美夢。
可是她怎麼還能妄想呢?
她還記得以前彥勳與瓊文經常兜在一起,瓊文崇拜彥勳是每個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
如果當初她能堅持一點,不要答應嫁給彥勳,並且躲遠一點,瓊文就會有機會完成從小的夢想。
唉!以後她要如何麵對瓊文呢?
此時房內的談話仍然繼續。
“但是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好笑呢,想不到小時候我這麼愛幻想,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就好象彥勳現在也完全不同了,他的條件樣樣都吸引人,但是對我來說卻只是個兒時玩伴,我欣慰他能有此成就,但是要我和他這種事業有成的大男人一起生活,我一定會發瘋的,不過他能擄獲我大姊的芳心,倒是讓我既佩服又放心,他這種男人就是要配我大姊這種溫柔賢淑的女人才能拴得住。萬媽媽,您可以把一萬顆心放下來了,我的條件還不差,暫時不用著急沒人追的。”
“那就好,那就好。”邱逢蘋有些尷尬的笑過,卻沒有人發現她眼神中一閃而逝的異樣。
“萬媽媽,您一定累了吧,還是早點休息,不要再聊了,我們明天有得是時間可以陪您,好不好?”瓊玉擔心邱逢蘋會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早在一旁想好了各種推辭的理由。
“好好好,大家都累了,回房休息吧,明天再過來陪萬媽媽,記得喔!”
瓊文和瓊玉宛如拿到特赦令,兩人頭也不敢回地快速關門離去。
*** *** *** ***
回房後,瓊昭發現彥勳早已躺在床上等她。
“過來。”彥勳伸出一只手。
瓊昭脫下睡袍,鑽進他身旁的空位將自己埋在被窩下。彥勳每晚總要溫柔的愛過她後才睡覺,但是今晚她深受瓊文的話所衝擊,尚無法在此時接受他的擁抱。
“你很累嗎?”彥勳挪動身軀貼在她的背後,輕輕在她的耳後吐著氣。
“嗯。”她緊張地拉緊胸前的被單。
“好好睡吧!”彥勳由後方將他的手橫過她的腰際,將她往後抱摟住,兩個人的身體完全相貼。
他打算維持這種姿勢睡覺嗎?這樣睡得著才怪,但是至少今晚不用在心情鬱結的情況下和他做那件事。瓊昭煩躁地想著。
“彥勳。”反正睡不著,找些話題來聊一聊吧。瓊昭紛亂的想著。
“嗯……”彥勳幾乎是將整張臉埋在她的發絲�,所以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你覺得瓊文怎樣?”這是目前唯一圍繞在她腦海�的名字。
“不錯,很有時代感、有主見的女性。”想了一想,彥勳以為她純粹是要和他談論自己的家人。
“那麼……你會欣賞她嗎?”希望她這麼問不會太直接。瓊昭猶豫地問出來。
“當然會,她是你的妹妹,我也會把她當成妹妹來照顧的。”這是困擾瓊昭的問題嗎?彥勳原以為瓊昭只是擔心他不能真心地接受她的家人。
“不是……我是指如果你還未婚,那麼你會喜歡她嗎?應該是說如果十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你們也沒有移民,那麼你會追求她,甚至娶她嗎?”她忍受不了再讓自己承受更多的煎熬,決心要問個明白。
彥勳卻沒有回答她,她的身後只是清楚的傳來他沈重的呼吸聲。
他生氣了?還是睡著了?瓊昭轉過身去想探看他為什麼要想得這麼久。
“你很累卻睡不著,不如我們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她一回頭便望進他晦暗的眸底。她不僅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還惹惱了他。
“不,我真的好累,晚安。”瓊昭膽小地迅速回轉過身子,並拉過被單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
彥勳則是半坐靠在床頭瞪著她的頭頂。
該死的女人!她問的是什麼奇怪的問題?她到底有沒有腦子,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她忘了未發生那件事前,她正和他談戀愛嗎?也就是說十年前的他已經選擇了她為伴,沒道理陷在熱戀中的他還有心力去注意其它的女孩呀。
她這是什麼意思?暗示她對他沒有信心嗎?
還是她仍存有結束他們婚姻的妄想?
不可能!他絕不會答應放她走的,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這段日子他已習慣了她的存在和陪伴,他不在意她是否心甘情願,因為他只要她。
自從和她重逢的那天開始,他便不再碰其它的女人,即使再美的女明星主動向他投懷送抱,還是無法引起他的興趣,所以一發現她想偷偷生下他的孩子後,他是驚喜多過於憤怒,他簡直想跪下來感謝老天讓他有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她綁在身邊的理由,而且還能顧及到他的顏麵。
但是帶她回家後他卻開始有些後悔了,他當時應該先衡量到讓她每天和大哥相處在同一個地方所產生的誘惑才對,這結果卻是苦了他自己,有時候見到大哥對她的噓寒問暖,總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他相信大哥的為人,卻對大哥的定力存疑,如果她有心再誘惑大哥的話。
還有媽對她的期望也讓他很困擾,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行動不方便的緣故,媽堅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接受最完整又緊湊的社交禮儀訓練,這給她帶來許多無形的壓力,現在她每天幾乎都睡眠不足,還要按照媽安排的行程到每個朋友家�拜訪,這些活動連他一個大男人都會受不了,更何況她是一個不好動的女人,而且還是個孕婦。
不過他不想太過分地幹涉家�的事務,他知道她一直很在意媽對她的表現和看法。婆媳之間若有問題,除非有人先向他反映,否則他不會介入,更何況她們又不曾出現任何的嫌隙,媽還時常誇獎她,而她也懷著感恩的心情。
那麼他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呢?
或許是舍不得她太過勞累吧!彥勳安慰自己的多心。
望著瓊昭已然睡著的臉孔,眼下隱約有著淡淡的陰影,彥勳小心的用手指勾畫著她細致的輪廓。
她的皮膚不似以前的柔潤,還有些幹燥。人家不是說懷孕的女人皮膚會變得特別漂亮嗎?怎麼她的情況如此特殊?劉太太的補品她到底是吃到哪�去了?怎麼不僅沒有多長些肉出來,還手腳冰冷得如此異常。
彥勳管不住憐惜的心情,將瓊昭往懷中摟抱住,再用手掌摩擦著她的,希望能渡一些活力給她。
*** *** *** ***
“瓊昭,麻煩你一下好嗎?”邱逢蘋獨自推著輪椅來到瓊昭的房間外麵。
“媽,什麼事?劉太太怎麼不在您身邊。”瓊昭睡眼惺忪的打開房門。
“抱歉打擾你的午睡時間。你忘記劉太太昨天請假回鄉下幫她媳婦做月子了嗎?待會兒謝師傅要過來幫我量身做幾套換季的旗袍,你也過來量一下你的尺碼,我已經幫你看了幾塊不錯的料子,還有呀,你能不能到我的房�幫我拿個東西,是件我沒穿過的棉襖,我想讓謝師傅帶回去改一下尺寸,就放在衣櫥上,有點高,你試看看能不能拿得到。”
彥舟又讓彥勳調去國外出差,看護和其它的下人今天全讓張夫人借去幫忙婦女會的活動,家�突然清靜了許多。
瓊昭當然不會拒絕邱逢蘋的軟語請求。
“好,我先換件衣裳就過去;媽,您等我一下。”瓊昭轉回房內。
一會兒後,她換上舒適的休閑服,隱約已可以看見微隆的肚子。
以前有劉太太在,媽也只是偶爾需要劉太太推她到院子去曬太陽,所以今天臨時人手不足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瓊昭寬心地想著。
“這兒,你看會不會太高,若拿不到就不要太勉強。”邱逢蘋讓瓊昭推她到房內的一個大衣櫃前。
“是上麵那個LV的皮箱嗎?如果不太重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先找個椅子墊高試試看。”她搜尋著房內是否有合用的椅子。
其實瓊昭也不敢貿然行事,所以先用手推一推皮箱的重量好衡量情況。
“媽,您讓開一下。”
她拿來梳妝台前的椅子放在衣櫃前,兩腳站穩後試著提動皮箱。
“有點重。媽,不如等會兒再請謝師傅幫我們拿吧。”
就在瓊昭準備跨下來時,突然椅子失去了重心,她緊急的往上抓住可支撐的東西,卻只是抓住大皮箱,皮箱因她的重量而拉扯下來。
“啊——”瓊昭不僅整個人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還讓皮箱摔在她的身上,她覺得這個撞擊讓她整個身體都不舒服起來。“媽……叫救護車……”她看向身後的邱逢蘋,希望邱逢蘋趕快打電話求救。她全身開始冒冷汗了……“媽……快叫救護車……我不太舒服……可能撞到胎兒了……”一股尖銳的刺痛在小腹間蔓延,她有股不祥的預感,再不快點就醫,她的孩子恐怕會有危險。“媽……好痛……打電話……救我……”她全身因疼痛而扭曲的抖動著,隱約感覺到有股異常的熱流由下體竄出。
為什麼?媽不是在房內嗎?電話打了沒?瓊昭不明白為何邱逢蘋一直沒有回應。
“救我……孩子……彥勳……”就在瓊昭漸漸陷入昏迷時,終於聽見身後有了動靜,是輪椅的轉動聲。
她看見邱逢蘋由後方過來,然後停靠在她前方不遠處。
她昏沈渙散的看到邱逢蘋木然的表情,邱逢蘋坐在輪椅上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仿佛冷眼看著她的痛苦,而事不關己。
跌入黑暗深淵前她確定在邱逢蘋的眼�看到一種表情。
是冷厲的。
瓊昭這才發現邱逢蘋一直在房內,看著她摔下來,看著她痛苦的哭喊和求救。只是看著,用冷漠的眼神盯著她發生意外。
媽根本沒打算要救她,怎麼會這樣?
媽為什麼不救她……不救自己的孫子……彥勳……
*** *** *** ***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天哪!希望瓊昭沒事。”
彥勳接獲邱逢蘋由醫院打來的電話趕到醫院時,瓊昭已經在手術室�急救一段時間了。他對事情的發生完全沒有頭緒,邱逢蘋顯然也已經驚嚇過度,什麼都交代不清楚。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拜托瓊昭幫我拿東西的,我真該死,明知道她懷有身孕,不方便拿重物,還要她爬那麼高,我……如果瓊昭有個萬一,我也沒臉活下去了……”這是邱逢蘋唯一能講出來的話,其餘的便是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而一旁的司機和謝師傅對當時的情況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全是在瓊昭出事後才出現在萬宅的。
目前彥勳只能亡羊補牢的急召國內婦產科權威,希望能對手術室內的瓊昭有幫助,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助力。而他會在手術室外祈求上天幫助他救回他的妻子。他不能失去她!現在還不能!
他才開始戀上她的味道,他才開始享受她的陪伴,他才開始學習並喜歡當心愛女人的丈夫……
這一切的情緒全是因為她,一個教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這就是摯愛嗎?
如果是的話,她就必須活下來,活下來承接他即將傾盡的所有關注和嗬護,否則他的生命將永遠也不會完整……
彥勳陷入一片哀思中,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他的祈求中一直都只有瓊昭的安危,卻忘記了可能要失去孩子的痛心,他的心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明白,沒有了瓊昭,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外的人漸漸等得不耐煩,納悶著究竟是怎麼樣的手術會花這麼長的時間。
“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時間越久,彥勳的定力越是受到考驗,他再也坐不住的來回走動。
“副總裁,請放心,夫人一定會吉人天相的,邵醫師才進去幫忙,他是這方麵的權威,您一定要有信心。”跟隨彥勳調派回國的特助任長青一直伴隨在側,他將彥勳的心急無措全看在眼�。雖然他只在他們公證時見過瓊昭,對於賢靜的她能夠擄獲冷硬的彥勳並不抱太多的期待,如今卻見識到彥勳為她的安危所表現出來的著急,他真的要完全改觀了。
手術室的門在這時突然打開來,一名護士由�麵匆匆地走出來,眾人則是趕緊迎上前詢問。
“很抱歉,待會兒我們陳醫師會向你們報告�麵的情況,請容我先離開,我必須盡快聯絡血庫送足夠的血袋過來。”護士滿臉疲累的交代完,便越過他們往電梯的方向疾行。
“萬先生,我就是陳醫師,”手術室的門又突然打開,並走出一位戴副金框眼鏡的斯文男子。“目前邵醫師還在�麵急救,就由我出來向你們解釋情況。”
“我太太到底怎樣了?為什麼會這麼久還沒有穩定下來?”彥勳衝上前捉住陳醫師的衣袖,雙眼怒瞠,恨不能在�麵指揮調度。
“萬先生,你千萬要冷靜下來,這是一場硬仗,你和萬太太都必須堅持到底。情況是這樣的,經我們的診斷和急救後,發現萬太太的身體非常的虛弱,她的情況很不樂觀,根本不適合懷胎,加上她長期累積的勞累和心理上的壓力,以及胎兒本身的不穩定,才會造成小產;是個剛成形的小男嬰,我們很遺憾。不過更重要的是萬太太有血崩的現象,我們正集中血袋,並且盡力地急救中。方才萬太太曾經短暫的清醒過來,她的情緒似乎非常的激動。”
聽到他一大段的敘述,彥勳像是全身紮針的痛,血色漸漸由他的臉上消失。瓊昭的情況竟是如此危急!
“她會醒來嗎?她到底會不會好?你說了一大堆的不確定,要我怎麼冷靜下來,她會活下來的是不是?你的意思是孩子沒了,但是她會活下來的是不是?”彥勳聽不到他要聽的話,激動的拽住陳醫師的白袍咆哮出聲。
任長青和司機奮力地製住彥勳的舉動。
“萬先生,我們一致認為萬太太若是有嚴重血崩的情況發生,最好盡快的將子宮摘除,才能製止因失血過多而休克,因此醫院方麵希望能事先獲得你的手術同意書。”陳醫師繼續盡他的職責。做一個醫師,生死關頭的各種情況他是見多了,家屬的抱怨責罵,甚至是動手動腳時而有之,他也早見怪不怪,只是這位病患家屬的身分地位似乎不尋常,由方才院長和董事會下來的壓力和急召院外醫師,他知道不得不慎重。
“我只要我太太能清醒並且活下來,其餘的不管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接受!”彥勳咬牙切齒的說著。“但是如果她從此消失在我眼前的話,我也會要你們付出代價的!”他相信馬不鞭策便跑不快,不給院方施加壓力,他們絕不會拿出真本事。
孩子小產了,他沒有心痛的感覺,但是一聽到瓊昭有生命的危險,他簡直生不如死,他不在乎今生無法擁有他們兩人共同後代的遺憾,只要確定陪他度完這一生的人是瓊昭,一切便無憾。
此時一群護士和醫師又匆忙的鑽進手術室。
他們又要繼續等待了。彥勳這才發現等待是真正的煎熬。
“孫子沒了……”邱逢蘋的口中念念有詞。
“副總裁,需不需要先送老夫人回去,她老人家的體力不知道能不能負荷。”任長青細心的注意到被彥勳忽略在一旁的邱逢蘋。
“我真該死!”彥勳氣自己不僅是個失職的丈夫,更是個失敗的兒子。他只顧著自怨自憐,卻忘了母親的身體狀況和心理上的自責,也需要他來安慰和開解。他向一旁的司機老張下命令,“老張,你先送老夫人回去,你也可以休息了,劉太太不在,我會請張阿姨過去陪老夫人,有事再打電話通知我。媽,您放心吧,瓊昭不會有事的。您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接我的班好嗎?您要好好保重身體才能讓我依靠,知道嗎?”看老張推著邱逢蘋離開後,他才向任長青下達其它指示,“長青,替我聯絡這些人……”
*** *** *** ***
又過了兩個小時後,瓊昭的狀況終於穩定住,走廊上也只剩下彥勳和後來趕到的瓊文和瓊玉。
彥勳安排好一切相關事宜後,便寸步不離地守在瓊昭的病床前。
瓊昭醒來時也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她一直沈默不語,即使沒有向他們問起,她也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肚子�的孩子,她仿佛是用消極的沈默來哀悼來不及出生的孩子。
她的消極和沈默看在彥勳的眼�卻比痛哭叫喊要來得慘不忍睹。他希望她能將心中的悲痛發泄出來,又擔心她虛弱的身體會負荷不了,簡直是急煞他了。
在醫院住了近一個月,終於可以下床走動的瓊昭堅持回家休養,她的要求在得到醫師的同意後,馬上由彥勳接送回去。
瓊昭在回家的路上不斷的安慰自己。一定是她看錯了,媽怎麼也不可能不顧慮到自己的孫子呀,除非是媽對她有很深的仇恨,恨到要不擇手段的傷害她,甚至於連她孕育的子孫也不能接受。
只有一個可能,媽一直是清楚的,媽早知道十年前萬先生和她媽媽的事,而且厭惡至極。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實在是太可怕了,媽竟然能做到表麵上對她愛護嗬疼,私底下卻早已暗自計劃了可怕的陰謀,而她卻還沾沾自喜的以為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殊不知早已厄運當頭。
但是更讓她耿耿於懷的是彥勳和彥舟難道完全沒有參與嗎?彥勳一直不避諱在她麵前表現出對她的鄙夷;那麼彥舟呢?他也是另一個可怕的雙麵人嗎?之前他一直積極向她求婚會是另一個圈套嗎?
不過這些她都不想深究了,孩子沒了,這個讓雙方都不情願的婚姻理該跟著消失了,這次不會再有任何理由或是威脅可以將她留下來了。
“瓊昭,到家了。”身旁的彥勳提醒她車子已經進入萬宅的前院。“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瞧她麵色凝重得直皺眉,他擔心長途的車程會影響到她的傷勢愈合。
“不,只是有點累,不礙事的。”別想這麼多了,或許等見到媽之後再找機會證實吧。瓊昭在心底決定。
“瓊昭,快進來吧!可別吹到風了;可憐的孩子,辛苦你了。”邱逢蘋特地要看護推她到外麵來迎接他們。
“媽。”瓊昭擺脫不掉心上的陰影,她緊盯著邱逢蘋的眼神,怕錯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然而邱逢蘋卻如往常眾人所熟悉的慈藹模樣。
“這麼早出院沒問題嗎?醫師怎麼說?彥勳呀,有沒有什麼該注意的可得好好向下人交代清楚。”邱逢蘋跟在身後追問著彥勳。
“媽,您別擔心,我都跟看護交代過了,您先別急,讓我扶瓊昭進房�休息一下。”彥勳扶著瓊昭往臥室前進,兩人的腳步不曾停留,獨留邱逢蘋在原地若有所思。
*** *** *** ***
回到臥房的瓊昭不顧彥勳的反對逕自往更衣間走去。
“瓊昭,你不是累了嗎?有什麼事得現在做的,我差人來做就好了。”彥勳納悶著讓瓊昭牽掛的事是什麼,直到看見她拿出旅行袋要裝衣服。“你這是什麼意思?”搶下她的旅行袋,他將�麵的衣服全倒出來。
瓊昭深吸一口氣後再緩緩地吐出來,仿佛這樣可以幫助她凝聚氣力。
她望向彥勳略顯驚慌的眼神。自從再次遇見他後,她好象沒有好好的生活過了,這樣的自己讓她更堅定了離開他的決心。
“我要離開這�,先到瓊文那�住一陣子,等找到適合的工作和房子後就搬出去。”瓊昭專注的凝視著彥勳。“我們離婚吧。”她等著他下一個反應。
“我不!絕不!我早說過萬家絕不允許有人擅自作主離婚!”彥勳抓住她的手臂,卻又不忍太用力怕會傷到她。
一如瓊昭的預料,彥勳的反彈早在她的想象中。“孩子沒了,我很抱歉。我們的婚姻因他而生,理當因他而滅。我也不在乎你是否會公開你手上的東西了,除非你真的希望我死在你的手上。”
“不!不會了,我馬上去把它們燒掉,孩子沒了沒有關係,反正我是不會答應離婚的。”彥勳感覺得出來這次瓊昭的心意非常的堅決,但是他又不想冒著會永遠失去她的危險讓她離開。
瓊昭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無畏的眼神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
這些都讓彥勳心慌極了,好比上次等在手術室外的無措,只是上次判的是瓊昭的生死,而這次判的是他的生死。
“要不,我讓人接瓊文和瓊玉過來住,讓你有個伴,好不好?”他耙了耙頭發,想盡所有可以挽留下她的方法。
看著彥勳慌亂的模樣,瓊昭好心疼。若不跨過這一關,一切還是會照舊,大家仍然不會快樂的。
“該死!你為什麼不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要求,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彥勳終於受不了她一再用沈默來應付他而咆哮出聲。
“怎麼回事?彥勳,開門!”是彥舟的聲音。
彥舟早在瓊昭住院後被急召回國,並且代替彥勳處理所有的公事,好讓彥勳能全心的照顧瓊昭。
彥勳深深地看瓊昭一眼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去開門。
“我一進門就聽到你磨牙的聲音,你吼什麼啊?小昭不是才出院,你怎麼不能體貼一點啊。”彥舟無視於彥勳灰敗的臉,一進來便端起做哥哥的架子數落一頓。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少管!”彥勳不認為哪�做錯了,他只是想挽留住自己的妻子。
“我才懶得管你,我可是專程回來看小昭的。”彥舟才懶得多看彥勳一眼。
要不是彥勳擅作主張的把公務全丟給他,這幾個星期他也不用這麼辛苦,感覺好象把一年的工作量全做完了。
這一切還是得怪彥勳,沒事把公司擴充得這麼大做什麼。
“小昭。”一轉向瓊昭,他便換上一副甜死人的笑臉。“咦,你拿著行李做什麼?”他終於看出她和彥勳之間的異樣。
瓊昭一臉的歉意和懇求。“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到瓊文那�。”
“你別聽她的,她哪兒都不去!”彥勳氣急敗壞的又要扯掉瓊昭手上的行李。
“彥勳,你別衝動,小心傷到了小昭。”彥舟趕緊出聲道。看著彥勳立即放手後擔心又無措的模樣,他知道問題肯定是出在瓊昭的身上。“好,我先送你到瓊文那�住一陣子,等你冷靜下來後,我再讓彥勳去接你回來。”他決定先讓瓊昭撤下心防。
聞言,彥勳差點衝動得衝過去扭下彥舟的頭來。“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這一聲怒吼比之前的都大聲。這個白癡是專司搗亂的嗎?為了不讓瓊昭走他已經費盡心思了,他一來卻和他唱反調。
“你先聽我說,現在你們兩個誰也不讓誰,只會讓冷戰持續下去,根本不能解決問題,先聽我這一次,想要小昭好好休養,就讓她自己決定她要待的地點,先讓我送她過去,好嗎?”彥舟希望彥勳能稍微讓一步,否則彥勳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的。
“好。”沈思了許久後,彥勳終於點頭。“這一步我讓,記住我說的話,沒有離婚。”看向瓊昭,他再一次強調。
彥舟驚訝著瓊昭與彥勳已經談到這個地步了。他們兩個應該都不是會衝動行事的人,怎麼結婚和離婚的決定都下得如此讓人措手不及,看來這回他得大傷腦筋了。
然而瓊昭卻不認為她會再回到這�來。今天既然能讓彥勳對她讓步,她就有把握可以再要他讓下一步。
第十章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彥舟在車上探問瓊昭。
她早有心理準備逃過彥勳那一關,必有彥舟這一關等著她,不過這一關她不準備閃避,就讓一切真相大白吧。瓊昭豁出去的想。
“當初你會向我求婚應該是另有原因吧?”她還是得先證實心中的揣測,因為彥舟是她最不想失去的朋友。
“怎麼會這麼問我?你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了?”即使心中再驚訝,彥舟也不想先亂了陣腳,他逕自維持著表麵上的鎮定。
“如果你想從我口中聽到我和彥勳之間真正發生的事情,就得先在我麵前坦承、取信於我。”瓊昭兩眼直視前方,大有“她說不說全在於他的表現”的宣示意味。
彥舟終於了解剛才她是如何逼瘋彥勳的了。這種態度也只有真正在乎她的人才吃她這一套,而他顯然也是其中之一。
“好吧,其實讓你知道了也沒什麼關係,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這對你來說是個很大的衝擊。”彥舟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濃蔭處。“我是為了想就近照顧瓊玉,她其實是我和彥勳的同父異母妹妹。”他停頓下來等待瓊昭的反應。
“你是說瓊玉是萬先生和我媽媽的女兒……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有證據嗎?”瓊昭雖然早已經知道母親跟萬兆義有染的事情,但是這個消息仍然讓她有點不敢置信。若彥舟所言屬實,為什麼媽媽從未對她提起過?
“你似乎不是很驚訝。”彥舟挑高眉頭望著她。“我從頭說起,你會比較聽得懂。我未出國留學前曾不小心撞見我爸和展媽媽不太尋常的舉動,經過我多次的跟監後,我相信絕不是我眼花看錯或是誤會,所以我向我爸爸求證,他也坦白了早在你爸爸重病時,他便和展媽媽一起照顧你爸爸,後來日久生情,並且在那時候有了瓊玉;我爸要我繼續保密和承諾不傷害你們,他希望能就近照顧展媽媽和他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當時我即使不能接受也無力阻止,因為就算是把事情攤開了,受傷最重的還是我媽媽。我想,公開了一定會影響到我爸媽的婚姻,所以我選擇要求出國留學,來個眼不見為淨。”他帶著歉意的眼神並不能平撫她心中的不平。
“他們……他們太過分了!竟然在爸爸未過世時就……這種事媽媽竟然做得出來,難怪她一直不敢對我提起瓊玉的事,就算她親自向我懺悔我也不會原諒!”聽完這一段,瓊昭才有些激動的情緒出現。
“慢著、慢著,你的意思好象是早就知道展媽媽和我爸的事情了是不是?”彥舟反而比她還震驚。難道他守了十幾年的秘密原來根本不是秘密。
“嗯,我和彥勳幾乎是同時發現的,”那個讓她永生難忘的午後。“是不小心撞見的……不過我們都不知道瓊玉的事。”
“彥勳也知道?!喔!MY GOD!”彥舟有些哭笑不得。顯然是爸爸太囂張了,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竟然不會早早記取教訓。
“再來呢?你好象還沒說完。”瓊昭催促著他繼續講下去。
“我爸因為是意外身故,所以並沒有立遺囑,而我則一直以為他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尤其是得知展媽媽也在同一年去世後,我更有義務照顧瓊玉。後來我們相遇、我追求你、向你求婚,都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將瓊玉當成妹妹,我也打算將我這部分的公司股分挪出一半給她,當然這一切都要透過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名義;你知道的,我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很重視,而‘萬業’能有今天則全仰賴彥勳的推動,所以我自認為不該再去動他手上的股分。然後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我被你拒絕了。”彥舟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卻讓瓊昭內心激蕩不已。
“你實在沒必要為瓊玉做這麼多,甚至還要犧牲自己的婚姻,太不值得了。你的動機雖然讓人感動,但是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嗎?”
“不,我覺得很值得,若是真的能娶到你的話。”彥舟大方的直視著瓊昭的眼睛。“在我未遇見真正傾心的女子前,或者這輩子都遇不到的話,你便是我理想中的妻子人選,但是你選擇了彥勳更是讓我欣慰,這證明了我們兄弟倆都很有眼光,而你至少是因愛而嫁入萬家的。”他聳動肩膀,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我……聽你這麼說,我不知該如何啟齒了。”瓊昭尷尬的回避彥舟的注視,轉頭直視著前方。“我和彥勳並不是因愛而結合的,至少我知道他並不愛我。”
“我洗耳恭聽。”彥舟打算用他平常少用而這個月卻又消耗過度的腦力替他們找出問題的症結。
*** *** *** ***
今天是瓊昭住進瓊文住處的第五天了,心情是近幾個月來最平靜的一次,因為她心中的陰霾在和彥舟一番詳談後,雖未完全釋懷卻也有撥雲見日的趨勢。
瓊昭想著那日他們的對話——
“想不到你和彥勳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交往了,不過彥勳用來對付你的方式也太過分了,這個公道我會替你討回來的,你先放心在瓊文這�休養吧。”這時彥舟已經將車子停到瓊文的公寓樓下。“答應我,先不要急著談離婚。彥勳或許一時還厘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我和你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看得可清楚了。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彥勳婚後不僅肯自動搬回家住,還每天準時下班回家吃飯,已經夠讓我和媽驚訝了。只是他的眼�一直只看得到你,視線也總是跟著你轉動,這些都讓我們在私底下偷偷取笑過好幾回了。”看瓊昭既吃驚又赧然的樣子,他趕緊遊說,“聽任特助說,這次你在危急動手術時,彥勳在手術室外幾乎崩潰,他那種慌亂心急的神態真是百年難得一見,任何人看了都會被感動的。”
“我看他只是擔心小孩即將不保。”瓊昭不信地嗔怨。
“這點連任特助都敢拍胸脯、打包票,他說彥勳為了你連醫師都想揍,還對醫院放過話,但是他聽到小孩沒保住時可沒這麼激動的反應;還有,醫師詢問他是否願意授權切除你的子宮好穩住你的狀況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還說願意不擇手段只要你活下來。聽了這些,你還要硬下心腸離開他嗎?”斜睨著她,彥舟把她的感動完全看在眼�。
瓊昭終於在眼淚幾乎潰堤前說出心中最後的顧慮,“我堅持離婚,除了孩子已沒了之外,還有一件事……你或許會取笑或者指責我的荒唐,但是我絕對沒有誑騙你們的意思。那天……”
瓊文輕推著瓊昭的肩,打斷了瓊昭的回想。“大姊,你又在發呆了呀!”
“抱歉!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沒聽到開門聲啊。”瓊昭憐惜的看著瓊文,因為工作的關係瓊文有時在家也要穿著製服STANDBY,隨時等候公司的征召上機。
“剛剛進來,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應該不會要我過去了,我換一下衣服,等一下就出去買晚餐,你想吃什麼?”瓊文在家時是很少開夥的。
“我去買吧!你留下來多等幾分鍾後再換下衣服吧,還是謹慎一點好。”瓊昭了解航空公司製度的嚴謹,不想因為她而讓瓊文有不好的紀錄。
“嗯,好吧。你不要走太遠,就隔壁巷口的牛腩燴飯吧,記得穿件外套再出門喔。”瓊文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薄外套遞給瓊昭。
“如果我回來前你接到電話,就留張紙條好了。把門鎖上,我會帶鑰匙出去。”走出房間,瓊昭在玄關口叮嚀著。
她真是個不及格的大姊,還要讓妹妹這麼放不下心。瓊昭邊走出公寓邊感慨自己的不爭氣。
媽媽去世前,瓊文與瓊玉早已經可以獨立生活了,只有她一直是閉鎖的,她將自己關在學校內,是為了情傷;而媽媽去世後,她才發現瓊文與瓊玉的早熟程度,她原本還以為自己要擔負起長姊如母的責任,結果竟是要勞累她們來關心,她真該汗顏的。
不管如何,她是不會再回萬家的,那麼就不該待在原地數日子了,趁這段期間先找工作吧。
瓊昭多走一趟超商買了幾份報紙才回公寓,在管理員那�領了一件包裹,收件者是她的名字,這讓她很納悶。知道她暫住在這�的應該沒多少人,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上樓後她在房內看到瓊文因接到通知而趕到機場所留下的紙條,字跡紊亂,看來走得很急呢。
她打算先拆包裹再用晚餐,免得錯過重要的訊息。
“雜誌?!我應該沒有訂什麼專刊吧!”瓊昭拿著拆了封的雜誌,不解它究竟是怎麼來的。
這家雜誌社在台灣滿有名氣的,專門報導一些演藝圈和政商界的八卦新聞……瓊昭突然瞪大眼地盯著封麵的大標題——“商界名人又鬧醜聞萬業副總裁夫人露點寫真清涼照大公開絕對獨家畫麵極盡煽情!”
她根本沒有勇氣打開內頁,光是封麵聳動的標題就可以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了,不過她仍然抖動著雙手翻開這本有如千斤重的雜誌。
是她沒錯!這些全是彥勳曾經用來威嚇她的照片,雖然�麵已用馬賽克將重點部位遮住,卻仍掩不住暴露在鏡頭下的春色。
你放心,它們絕不會不小心被發現,除非是我故意流出去,只要你還存有離開我的念頭,我就不會考慮銷毀它們!
耳邊響起彥勳警告過的話,瓊昭卻有如遭悶雷電殛的瞬間麻痹。她到底惹到的是怎麼樣冷血無情的敵人,要對她如此趕盡殺絕。
前一刻她還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的情路並非單向的付出,彥勳或許就像彥舟說的對她並非無情,怎知下一刻卻又如此冷血的對付她。
自己的奢望反而讓人笑話了。
夠了!她受夠了!
*** *** *** ***
彥舟急忙電催彥勳回家一趟,讓彥勳感到莫名的心慌,生怕是家�出了什麼事。
“我大哥呢?”彥勳將外套和公文包交給劉太太。
“大少爺在後院,他要二少爺回來後到老夫人的房�等他。”劉太太將彥舟交代的事情陳述完畢。
“到我媽房�?我媽也在嗎?”大哥到底在賣什麼關子啊?
“老夫人也在等您跟大少爺。我馬上去通知大少爺。”劉太太也露出一臉的疑惑。
彥勳在邱逢蘋的起居室找到她,她似乎已在起居室等候多時了,茶幾上擺了一壺紫羅蘭熏衣草茶,還有一盤用了一半的手工餅幹。
“媽,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媽媽一直很會享受生活。
“是彥勳呀!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肚子餓不餓?我讓劉太太再送些茶點過來,你坐下來陪我喝杯茶吧。”邱逢蘋放下正在看的服裝雜誌。
“是大哥打電話叫我回來的。媽,您知道是什麼事嗎?”既然媽媽也被通知了,她或許會有些頭緒。彥勳揣度著。
“哎呀!他把你也叫回來了?這孩子不知道故弄什麼玄虛,要我在這�喝茶等他,好象要宣布什麼重要的事情,該不會是……喜事吧!”
彥勳心煩的想著,他可沒有媽媽這麼樂觀,他現在每天都魂不守舍的,一心只想找到好法子能將瓊昭順利接回家,今天都第五天了,距離他向瓊昭承諾的一個星期只剩兩天了,他卻越來越沒有把握可以安撫她跟他回來,每天打給她的電話總接不到她的手上,到瓊文的住處又被拒於門外,她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到底該怎麼做才對?他都已經焦頭爛額了。
“抱歉,等很久了嗎?我到後院拔一些藥草花了點時間,沒辦法,現學現賣的結果。”彥舟捧了一堆綠葉滿頭大汗的走進來。
“到底有什麼事?再多幾次這種要我丟下所有事情趕回來看你裝瘋賣傻的情況,我看‘萬業’就快成為曆史名詞了。”彥勳皺緊眉頭,不耐煩地見他把一堆不知名的雜草攤放在茶幾上。
“我是給你機會教育,教導你先人的智能結晶,神農嚐百草的精神我可不敢指望你做到,不過我們家的藥草園可從沒荒廢過,所以你至少也要嚐個十草。”彥舟在心中暗下決定等會兒一定要讓彥勳反過來感謝他。“媽,您知道這是什麼植物嗎?”他拿起一截青嫩綠芽詢問母親。
“迷�香呀!”邱逢蘋毫不懷疑的回答,並接手過去嗅聞著。
“我終於有點欣慰被湯沐茹敲去的設計費多少有些回收了。”彥舟誇張地故作西施捧心狀後又拿起另一小撮的嫩葉起來。
“這是鼠尾草。”邱逢蘋在他未發問前就先回答了。
“在玩有獎征答嗎?獎品是什麼?”彥勳看他們一答一問間有默契得很,他不由得更火大了。
“當然有獎品,還是你朝思暮想的‘東西’。”彥舟看見劉太太送咖啡進來便收起不正經的態度,將茶幾上的東西挪出位置好擺放杯盤。“請等一下,劉太太。我們這�還需要你的幫忙。”他叫住轉身要離開的劉太太。
“是的,大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還記得我稍早請教過你的事嗎?你看看我找的對不對,這些是不是老夫人過去一個月來要你加在藥膳補湯內給二少奶奶吃的香辛料?”彥舟語出驚人。
劉太太湊上前仔細端詳一堆混雜的綠葉雜草,並且不時拿起來嗅聞著。“沒錯呀,這些香草都有它們獨特的味道,我聞了一個多月都認識它們了,絕不會搞錯的。”她憨直的回答,生怕讓人以為她做事不用心。
“這�有金盞花、馬鞭草、迷�香、菩提子、鼠尾草、百�香……媽,我有沒有說錯?”彥舟轉頭凝視著母親。
“都……沒有錯。”邱逢蘋只是悶悶地回答。
“這些都是有特殊功效的香草,媽,您在選用之前知不知道?”彥舟又是一問。
“不都……是些香料嗎?我是擔心瓊昭每天吃補品會膩才要劉太太多加些味道下去去油膩呀。”邱逢蘋閃爍的躲避彥舟的目光低頭啜飲花茶。
“可是我聽您花友會的老師湯沐茹說過,您曾經特地請教過她哪些香草對孕婦不適宜,而這些……”彥舟舉高手上的香料。“全是我再次請教她找出來的。”
彥勳終於聽懂彥舟的用意。
“這是真的嗎?這些全是對孕婦不利的香草,但是瓊昭已經吃了啊,她幾乎每天都吃的……大哥,你到底還問出了什麼?”
“彥勳,你先不要急。劉太太,謝謝你,這邊暫時沒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彥舟先摒退劉太太,畢竟接下來的話不適合讓外人參與太多,尤其又是一些會讓許多人難堪的家醜。
“你快一點,我已經沒有什麼耐性了。”彥勳感覺所有困擾住他和瓊昭的問題好象全要在今天攤開了。
而他迫不急待。
彥舟受不了地瞪了彥勳一眼。“幾天前我送小昭到瓊文的住處時,我們聊了一些,事實上是聊了很多讓她執意要走的事。她認為你不愛她,”停頓了一會兒,他期待彥勳會反駁。“是真的嗎?”
彥勳愣在當場,他很尷尬彥舟會問得這麼直接。“我……”
“如果是真的的話,你也不用再去接她回來了,以後更不要再去打擾她。”
“你懂什麼!我和她之間不需要你來插手!”彥勳選擇用氣急敗壞來掩飾他的無措。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那麼你可以回公司了,把今天的事忘掉吧。”彥舟對彥勳的執迷不悟感到失望。他不再理睬彥勳,轉頭麵對邱逢蘋錯愕的臉孔。“我聽謝師傅說小昭出事那天是因為您拜托她爬高拿東西才發生的。”
“我可是征詢過她的意願,並沒有勉強過她呀,怎麼?你們現在是要把全部的責任推到我身上了嗎?你要責怪我故意為難她,把我當成惡婆婆了,我這個坐輪椅的老太婆終於也顧人怨了!在這個家會讓你們礙手礙腳的,我不如同你們父親一起被撞死算了……”邱逢蘋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大哥!你別太過分了。媽平時是怎麼照顧瓊昭的我們都看得到,你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彥勳在完全摸不著頭緒時又讓母親悲慟的抱怨攪亂方寸。
“媽,我很抱歉讓您不好受。”彥舟深歎一口氣後直視彥勳的紊亂。“彥勳,你也不要再讓對媽的愧疚和對小昭的報複蒙蔽了眼睛。”
“你……”彥勳震驚得睜大雙眼。
“彥勳,希望我接下來所說的不會讓你太吃驚和自責。經過我這些天來回的舉證得到了一些驚人的線索,再和小昭對我述說的比照後,我的推測是,”彥舟神秘的走近門口再轉回頭。“媽,您一直都知道爸爸的外遇,而且氣憤難當,但您還是忍下來了,比我們想象中要堅韌的個性讓您保住在這個家的地位,並接受我們更為貼心的維護。直到彥勳帶回小昭後,您當然無法忍受讓展媽媽的女兒成為我們家的一分子,所以您在表麵上雖然對她極盡疼愛和照顧,但私下卻利用各種名目慢慢地折磨她,這點讓我不得不佩服您的深沈;既保住了兒子的心,又能讓您痛恨的人痛苦。”
“你胡說些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邱逢蘋哀求的眼神企望彥勳為她主持公道。
“您不能否認對小昭的期許會對她造成莫大的的壓力吧!再加上每天不必要的行程對一個孕婦也是不小的負荷,然後是交代劉太太烹煮‘加料’的補品,一個月就夠她受的了,最後就是您找到適合時機給她的重創。”彥舟不顧母親益見蒼白的麵容一古腦兒的托出。
“你……你是在指控我推她跌下椅子的?!真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你憑什麼這麼說,證據呢?”邱逢蘋激動得手握拳頭,見彥勳沒有維護她的舉動後便再也不能冷靜自持。
“證據呢?”彥勳從剛才就不敢妄動,並且讓慣常的冷靜又回複過來。盡管不敢置信耳朵聽到的,但是如果這些經過大哥的證明後都是確有其事,那麼他自己便有可能是媽媽的幫手,是傷害瓊昭的凶手……“我調閱了小昭嫁進門前的產檢資料,讓邵醫師為我找到了不尋常的地方。邵醫師認為小昭懷孕初期一直很正常,胎兒並未造成母體的任何壓力和不適,直到最近一次的產檢仍是安全無事的,不過因為下一次的產檢恰巧是在出事後的第三天,所以他只能判斷這一個月來確實有讓她不適的因素發生。這表示她自從住進這�後,便讓人有計劃的慢性謀害,所以我從她日常生活的習慣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但是這些都不夠具體到可以證明是媽媽造成的。”彥勳不知道是該放心的籲口氣,還是惋惜沒有更有力的證據可以找出傷害瓊昭的凶手。
“不過小昭曾經難過的透露,那一天她雖然不清楚真正讓她摔下來的原因是否是人為的,但是她幾經痛哭嘶喊的求救卻沒有得到回應,她並非是馬上昏厥過去的,她是承受了一段撕心裂肺的痛楚後才慢慢昏迷的,而在昏睡前她確實有聽到輪椅的轉動聲,是媽來到她的麵前。”彥舟難過的述說著。“當時您一直在她身後,甚至冷眼旁觀她的痛苦,直到以為她昏迷後才現身在她的麵前,您在等待時機,讓她因流血過多而失掉孩子,或許運氣好的話連她這個眼中釘都可以除去,卻不知道她在昏迷前看到了您,看到了您讓她不寒而栗的冷漠眼神,她說那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冷厲。”
“這是真的嗎?”彥勳在聽到瓊昭曾經承受的痛楚時便早已心如刀割到幾乎不能忍受,繼而又聽到母親冷漠的對待後,撕心裂肺的痛楚好象轉移到他的身上。
“別聽他胡說,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我只是嚇呆了,延遲了一點求救的時間,而且……而且瓊昭當時也可能痛得神智不清,看錯了也不一定……”邱逢蘋力挽狂瀾。看見彥勳激烈的反應,擔心他長年對她的尊崇即將消失。
“您一都沒有采取救援的行動。”彥舟心灰的注視著毫無悔意的母親。“我們家的電話紀錄完全沒有醫院或救護站的號碼出現。是謝師傅和老張的到來才幫忙將小昭送到醫院急救的。”
“喔!天哪!”彥勳鼻音濃重的仰天長嘯。“竟然會有這種事情,您怎麼敢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他最後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吧!”彥勳身後的門不知何時打開來,是淚眼婆娑卻眼神堅定的瓊玉走了出來。
彥舟將她牽了出來。
“瓊玉!你怎麼……”彥勳不解為何彥舟要牽扯出瓊玉。
“其實在這�的每個人都知道爸爸和展媽媽所做過的錯事,但是未必都知道瓊玉便是他們的女兒。”彥舟賭出最後一張王牌。
“你的意思是說……瓊玉是我們的妹妹?!”彥勳不可思議的瞪著彥舟。
“是的,我決定讓她回來認祖歸宗。你的意思呢?”彥舟詢問彥勳的意願。
彥勳不懂彥舟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討論這個話題,他還等著他們為他解惑。
“我不答應!我死也不會承認她是我們萬家的種!”邱逢蘋突然出聲,打破了困擾住彥勳的沈默。“她就跟她那個婊子母親一樣永遠別想進萬家的門,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
“我們展家的女人要進萬家的門簡直是輕而易舉,就連我大姊都嫁進來了,事實證明就是如此。”瓊玉把握時機、火上加油。
“哼!那個笨女人,我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趕她走了,還連帶的除掉她肚子�的野種。這才是事實,這才是展家女人的宿命!”邱逢蘋一改方才的哀傷和平時的慈藹,表情是令人陌生的狠戾。
“您終於肯承認了,媽。”彥舟放下懸浮的心。他知道根本沒有具體證明媽媽傷害小昭的證據,除非是媽媽先自亂陣腳,所以他才想出這個方法,因為任何女人都無法忍受丈夫外遇又有私生子,並且大剌剌地走進門要求認祖歸宗。
“是……又如何,那個狐狸精的女兒竟然也想嫁給我兒子,作夢!我丈夫的心被她那個不要臉的母親勾走了,現在竟然連我兒子都不放過,我當然不會讓她太好過!”邱逢蘋露出猙獰的麵貌尖聲怒罵著。
“您真的對瓊昭做出那些冷血的事?”彥勳第一次對母親感到陌生。
“哼!你們所說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還做過更精彩的,簡直是大快人心呀!哈哈……”邱逢蘋神態自若的繼續誇耀著她的豐功偉業,“你們那個無情無義的父親一直以為他偷腥偷得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我老早知道了,忍下來只是不想撕破臉讓他們有機會向我要求入偏房。我偶爾施點小惠,那個傻女人就更良心不安地待在暗地�當你們父親的妓女;直到移民後我還以為從此永無後患了,哪知道那個沒用的男人竟然私底下還和那個婊子有聯絡,年初時我刻意跟著他回國就是要盯著他,並且乘機要給那個婊子一點顏色瞧瞧;我找到她那間破店,從早上盯到晚上一直沒見到你們父親,不過卻有個意外的收獲,那個縱火犯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我的利眼,我興奮得幾乎想大叫,看著大火竄燒,我沈寂多年的熱血也跟著沸騰了起來,想不到連上天都站在我這邊,我真恨不得能有幾桶汽油讓我潑進去好助長火勢;後來有人開始逃竄、大喊救火,我看到那個賤人竟然還能安然無事的逃出來,她竟然沒被燒死!我怎麼可以讓機會從眼前溜走?”
瓊玉聽到母親曾逃出火場時驚訝極了。“媽她……你到底對我媽做了什麼?”
“哈哈……我只是衝上前去告訴她我丈夫剛才奮不顧身的衝進火場救她去了。你們真該看看她當時驚慌的模樣,她只猶豫了一下就轉回身又跑進去了。哈哈……我可是等到火完全熄滅了,證實她沒機會出現在我麵前時才滿意的離開。”邱逢蘋陷入回憶中,眼神還有當時的激狂。
“不!太過分了!你這個魔鬼,你好可怕……”瓊玉悲憤得無以複加。
“更可惡的是萬兆義知道那女人死了,心也豁出去了,倒想和我攤牌好接你回來,我的惡夢還沒結束,他們竟然連野種都有了,如此不顧我的感受、不給我留情麵,我氣得抓狂撲過去抓他、打他,我寧願和他同歸於盡也不要便宜那個女人的後代,然後車子失速撞向路邊的電線杆,他首當其衝,死了!都死了!上天又一次的站在我這邊,讓我幸免於難,只是不良於行,不過我有兒子的孝順,有萬貫的家產安身,我幾乎贏得了全麵……”邱逢蘋狂亂的神情讓人膽戰心寒。
“你害死了展媽媽,又讓爸爸死不瞑目,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你根本不是人……”彥勳終於由震驚中醒過來,看著眼前曾經最敬愛的母親,卻仿佛是看著一個殺人魔,她冷血如斯,傷害身邊所有的人,只為了自己的私欲。
“怎麼,才聽到這�你們就受不了了嗎?還有瓊昭那個倒黴的笨女人呢!彥舟剛才說得都沒錯,我很驚訝我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也會讓彥舟抓到把柄,我幹脆全盤托出算了!我還向張夫人她們透露她低下的身世,放縱她們對她鄙夷的態度,原本我還想利用瓊文,讓她們姊姊倆為彥勳爭風吃醋,可惜瓊文不好掌握。那天我故意將皮箱裝滿了厚重的原文書,當我用力踹開她墊高的椅子時,看著她摔倒在地又讓重皮箱重重地砸中時,我幾乎想拍手叫好。”邱逢蘋惡意的說出最殘忍的一幕,存心要讓眾人心痛到極點。
“你……該死的!我要殺了你!”彥勳衝向前卻讓彥舟擋住。“難道你連自己的孫子都不放過?”他為自己不能保護摯愛,讓瓊昭的生命受威脅而後悔極了。
“那種摻雜了肮髒血液的孫子不要也罷!我們萬家的血統絕不允許有絲毫的不幹淨!”邱逢蘋果真不負眾望的又說出讓人憤恨的話,“我為了永絕後患,還有讓你們意想不到的手段。這都得感謝你的幫助,彥勳,你可幫了媽一個大忙呢。”
聽母親這麼說,彥勳的心底一陣發涼,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你還做了什麼好事?快說呀!”
“這是最後一張王牌了,我就不信她看了還有臉活下去,要怪就怪她該死的母親吧,敢不知死活的招惹我,還有她自己不自量力的想嫁入豪門,每次想到她逢迎的態度就讓我作嘔……”邱逢蘋的神智已陷入恍惚的狀態,不理睬眾人的逼問,逕自叨叨念念的。
“我看事不宜遲,還是先確定小昭沒事才是最重要的。”彥舟抓過彥勳想掐住邱逢蘋脖子的手,提醒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對,瓊玉,你先打電話過去,我去開車。”彥勳也明白從母親這�是問不出什麼答案,她人都瘋了,早在無法接受丈夫的背叛後便偏執得逼瘋自己。“你這麼喜歡當萬家的女主人,我偏不讓你稱心如意,我決定送你回屏東老厝,並雇請三個看護‘注意’你的生活起居,但是沒有我的允許,你永遠別想回到台北!”
聽到彥勳絕情的宣判後,邱逢蘋氣憤得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從輪椅上站起來。“你怎麼敢!我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憑什麼趕我走!”
“媽!您的腿沒事?您竟然一直瞞著我們!”彥舟不敢置信母親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瞞著你們又如何?不這麼做我早讓你們送回美國了,要不然你們以為一個殘廢能推得動瓊昭墊高的椅子嗎?哼!你們誰也別想要我離開這�!我是萬家的女主人,這�全是我的……”邱逢蘋歇斯底�的聲音回蕩在室內。
“我懶得再理你這個瘋子!”彥勳不想再浪費時間聽母親瘋狂的言語,他要快點看見瓊昭是否一切平安。
“媽,您這麼做真的值得嗎?”彥舟不想這麼絕的,如果母親能有一絲悔意,他願意替她向彥勳和瓊昭求情。
“都是她們母女不要臉,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緊咬著我們萬家的男人不放,真是有夠賤的!”邱逢蘋兀自尖酸刻薄的低咒著。
彥舟黯然的轉身離去。他怎麼還傻得以為做出這麼多殘酷事情的人還會有良心呢?
*** *** *** ***
彥勳一行人急忙趕往瓊文的公寓,在路上瓊玉一直試著打電話要找到瓊昭,卻無人接聽,折騰了近半小時終於到達,只是按了電鈴卻一直沒人應門。
“大姊會不會不在呀?”瓊玉希望他們只是錯過了彼此,虛驚一場。
“不可能,剛才管理員都說了,瓊昭幾分鍾前才買了晚餐回來。”彥勳拿起手機打電話要管理員拿備用鑰匙上來。
門打開後,他們便拋下管理員往�麵衝。
“廚房�有沒用過的飯盒,還是熱的。”瓊玉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可能是在洗澡才會沒聽到電話和電鈴的聲音吧!”彥舟指了指緊閉的臥房門,終於可以稍微放下緊張的心情了。
彥勳仍不敢大意的東瞧西望著,順手撿起被丟在地上的雜誌,卻被封麵的標題震懾住。“不……不會的。”他終於知道母親方才所指他幫了她一個大忙的事。他給了她可以再次傷害瓊昭的最佳利器。他趕緊往下翻找。“該死!這些照片是怎麼流出去的?大哥,快撞開門!”他丟下的雜誌讓瓊玉接個正著。
看彥勳驚慌的神色,彥舟不敢稍有延遲的用腳踹開房門。
彥勳在房內找不到瓊昭的蹤影,想也不想的�腿踹開浴室的門。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雜誌上會我大姊的照片?這種照片……”瓊玉追上前想問清楚,卻只得到彥勳呆愣的回應。
順著他的目光,瓊玉看見滿浴缸的血紅,瓊昭就仰躺在其中——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你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你要是敢將剛才的照片流出去,我就死給你看!
瓊昭悲泣的聲音猶在彥勳的耳旁響起,是這麼的真切。到頭來傷她最深的還是他啊!他的芙蓉因他而浴血。
蹣跚的走向瓊昭,彥勳顫抖得雙手不知該如何挽救他的浴血芙蓉。“我失去她了嗎?”
彥舟衝向前探了探瓊昭的鼻息,幾乎微不可尋。“瓊玉,快叫救護車!”他抓起瓊昭仍汩汩流著殘紅的雙手,努力想止住血流,挽留她漸失的生命。
“我失去她了嗎?”彥勳摟抱著瓊昭濕冷的身體,用淚濕的臉頰熨燙著她的。“這次她真的離開我了,帶著對我的恨意。怎麼辦?哥,我該怎麼辦?好痛啊……”
誰說他不愛的?如果不愛,為何他的心會這麼痛?
尾 聲
當晚邱逢蘋放火燒了萬宅,所幸一些下人都沒有受到波及,而火勢也因發現得早,只燒毀了房子的三分之一,但是消防隊卻在她的房間內發現一具焦黑的屍體,那�也是起火點。
在彥舟為邱逢蘋的喪事奔走之餘,彥勳也找出發行那本雜誌的關係企業乃屬於“張氏”所有,而邱逢蘋便是利用此淵源將照片交給張夫人;不過邱逢蘋純粹只想對付瓊昭,不可能也將萬家的名聲拖累,所以只有瓊昭手上這本有露點煽情照片出現,市麵上並沒有相同的內容。
而張夫人之所以如此合作,全是因為她和邱逢蘋有著共識,她們想撮合彥勳和她的女兒筱君。最後,彥勳向張氏施壓拿回所有的底片並加以燒毀,他不想再讓有心人士有機會從他這�偷走這些差點害他失去瓊昭的東西。
每當想起瓊昭臉色蒼白地躺在血水中,便讓他心顫不已。
“二哥!”瓊玉受不了繼續對個木頭人吃飯。
“叫我姊夫。”彥勳很高興瓊玉能順利的認祖歸宗,並且願意辭掉原來的工作到“萬業”來幫忙,但是他不喜歡她惡意地撇清他和瓊昭的關係。
“就快不是了。老哥!”她知道二哥現在還得仰賴她的幫助才能抱得老婆歸,所以對她一直有所忌憚,不過要是他發現她一直都在暗地�挖他牆角的話,不知道會怎樣?
“什麼意思?”彥勳的心跳了一下。
“昨天大姊對我說她決定出國一趟,如果找到適宜的環境可能就不回來了。”瓊玉心虛的垂下眼瞼。
“什麼?!”彥勳丟下捧在手上的花,什麼都沒問的跑了出去。
“笨蛋!”瓊玉在他身後扮了個鬼臉。愛情真的會讓人變笨!看看二哥就知道了。
他也不想想大姊和沐茹姊姊的“普羅旺斯庭園”分店才步入軌道,大姊怎麼可能說走就走嘛!
而另一邊趕到“普羅旺斯庭園”的彥勳則是氣喘籲籲地在�麵找尋著瓊昭的身影。
“怎麼回事?”瓊昭莫名其妙的讓他拉出廚房。
“你要出國?”彥勳的語氣帶有埋怨。
“對呀,連這個你都知道呀!”一定是瓊玉告訴他的。瓊昭心想。
“你不能走!你怎麼狠心丟下我?難道你還不能原諒我的過錯嗎?我愛你呀!這些日子我的表現還不夠好嗎?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留下來,回到我身邊?”
“你真的愛我?不是因為愧疚?”瓊昭直視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
“我是真的愛你,當然也有愧疚,要不然我不會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只為了讓你撫平創傷,我應該早將你擄回去狠狠的愛你了。”彥勳深情地凝視著她。
“我一直在等你開口,還以為你不想要我回去呢!不過我還是要出國的。”瓊昭高興得眼眶泛紅,她吸一吸微紅的鼻子。
“為什麼?這�有什麼不好?我目前又走不開。要不,我改天再帶你到美國那邊住一陣子好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彥勳可憐兮兮地哀求。
“你說什麼呀?我只是要到法國采買一些餐具和香料呀!很快就回來了。”瓊昭受不了彥勳像個快被拋棄的小狗可憐兮兮的,太破壞形象了。
“哈哈……”這時接獲通知躲在廚房看好戲的眾人都大笑著走出來。
“萬瓊玉!”彥勳臉紅且咬牙切齒的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