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相親,我都是為了父母。三十歲了,我還沒有成家。他們急,我也不得不妥協,去和一些一聽上去就不感興趣的男人見面。那次見李陽超也是。李陽超,男,四十歲,某單位一部門的領導,離異,帶18歲男孩。
我見到李陽超的第一眼就對他沒好感。我喜歡健康開朗的男孩子,而李陽超已經腆起了啤酒肚。
雖然不喜歡,但我並沒有拒絕他再次相約。對愛情我是個消極者,像我這樣,沒文憑沒好單位又沒年齡優勢的女孩子,哪裡找得到我愛的人呢?我喜歡那種壞壞的男孩子,但又受不了壞男孩的輕浮和薄情。李陽超醜是醜點,但如果人好,我也認了。
第二次赴約,李陽超帶來了兩個男孩子。他指著他們兩個說:兩個弟兄!帥吧?我笑:你沒見過帥的吧?其中一個正喝著啤酒,聽了我這話,抬頭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有我喜歡的霸道與不羈。
喜歡上男友的下屬
酒吧裡很鬧,來這裡的人都很放松。李陽超喝多了,他迷蒙著眼睛非要我和他的一位弟兄親一下。我說你瘋了?
身邊男孩子冷著臉,說,要親你親!
正是那個看我的男孩子。殷傑,小我八歲,額頭泛著年輕的光澤。
李陽超耍起了酒瘋,他呼呼呼地給我們幾人倒滿酒,要這兩個男孩輪流著敬我。我冷笑,與菸酒為伍多年,還怕你們這幾個毛頭小子?殷傑卻一動不動。要喝你喝!我從不和女人喝酒!說完這句話,殷傑自顧自地點上一支菸,聽歌去了。
喜歡一個人就在那一瞬間吧。記得爸爸好像說過,一個男人如果愛你,他絕對不會讓你喝酒。我有點自作多情地想,殷傑不敬我的酒,想必也是不想讓我喝多了吧。
酒過三巡,李陽超早已鼾聲大作。夜色曖昧,殷傑緊貼我身邊而坐,唱的是陳曉東的《比我幸福》,竟唱得我落下淚來。前塵往事,我不想一一記起。只對身邊的人說,我喜歡你。
第二天醒來,我在李陽超的床上,屋裡卻沒有李陽超。我踉蹌經過客廳去找水喝,看到殷傑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他說,陽超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要開。他要我來送你去上班。他看我一眼,臉上竟是讓我窒息的壞笑。我一見這笑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我挑釁對他說:我只喜歡你。
他輕松地說:可我不喜歡你呀!
張冠李戴的短信
那天又是一行四人去喝酒。酒後他們送我回家。司機開車,殷傑坐在副駕駛座。我和李陽超坐在後面。
和李陽超接觸得越多,我就越看不起他。他言行特別輕浮。特別是那天,他在車上非要吻我。我左攔右攔,不好發作。司機也不是個好家夥,他說,要不要我來個急剎幫幫你們?只有殷傑一個人不做聲。
回到家已是深夜,沖好涼,我收到殷傑給我發來的短信。
到家了嗎?看到你喝那麼多,我很心疼。
我久久地看著這條短信,原來他在乎我!我實在喜歡被他在乎的感覺。我說,我喜歡你。那天我一直和他發短信。發到了半夜。
這樣的短信聊了半個月。其中有幾次李陽超照樣約我出去吃飯,飯桌上還是四個人。殷傑竟掩蓋得極好,完全若無其事。我也就沒多想。
我們還是以短信聯系。我告訴他,每次和李陽超在一起,只是為了看到他。他說,難道你根本就不愛李陽超嗎?我說,因為他老婆背叛了他,讓他戴了綠帽子,我是看他可憐才和他在一起……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是李陽超。他氣呼呼地說:我不用你同情!我一聽,傻了。天哪,殷傑竟然把我的話這麼快打小報告了。我生氣地給殷傑又發了一條短信:膽小鬼!溜須拍馬的家夥!
沒見回音。想必心虛了!我恨得牙癢癢。
沒有結局的糾纏
從那以後,李陽超不再找我,我也不找他。我們就這樣斷了 職場人生 。殷傑也像不好意思再給我發短信似的,同樣,我也賭氣不給他發短信。
半個月後,殷傑打電話約我吃飯,還有那個司機。我沒有猶豫甚至激動萬分地去了。好像,我一直在等著他。
這一去,我得知了一個驚人的真相。
殷傑罵李陽超不是個東西,把我的手機拿去半個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幹了些什麼!我差點一口酒沒嗆過氣,原來那半個月,和我短信聊天的不是殷傑,而是李陽超!怪不得我說同情他才和他在一起,他會如此憤怒。
我把被李陽超戲弄的全過程告訴了殷傑,殷傑聽了吃驚不小:你們聊些什麼?我告訴他,我在短信裡一直說,我喜歡你。殷傑看著我,表情復雜,但看得出,他很感動。第一次,他給了我一個擁抱。沒想到,李陽超的試探短信,竟成了我們情感的催化劑。
我跌入了愛河,滿心歡喜。明知是一廂情願,卻仍然一心一意地對殷傑好。街上流行什麼羊毛衫,我就買回毛線給他織。第一件是灰色全毛的外套,V字領。在路邊的樹下交給殷傑時,他喜歡得像個孩子,當即就穿上了。
那天夜晚,他用他的身體給了我我想要的情感。
也許因為我對他太好,家在農村的殷傑對我也產生了復雜的感情。他依戀我,又排斥我。他拒絕我,但又不徹底。偶爾,他也會發發善心,給我一點情感的慰藉。像憐憫,也像被我感動,不忍傷害我。
有時,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憐,用自己幾乎沒有尊嚴的付出,換得殷傑對我的一點溫暖。
明知這樣不好,卻還要糾纏。沒有結局的明知故犯讓我們備受煎熬。
在殷傑眼裡,我從一開始就是個壞女人,抽菸喝酒,對待愛情隨便。所以,我再濃的感情也不會受到他的尊重,我再真的付出也得不到他的在意。而且,我對他越好,他就會越怕。
他哪裡知道,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壞,而女人,只有看到心愛的男人,她才想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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